“没有一个是武林盟的人。”年修接过话茬。
二人,倒也算是默契。
“可见,这是个留给咱们看的场面。”苏幕回望着沈东湛。
沈东湛点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可是,武林盟怎么就跟五毒门杠上了?还发生这么大场面的械斗?”苏幕不明白,真的是有些想不通,“是为了那东西吗?”
沈东湛眉心微凝,无疆?
可这东西,如今不在五毒门的手里,武林盟犯不着这么早下手,何况就只是杀了这些小喽啰,最多是清除了南都城内的五毒门堂口,对于其他……半点作用都没有。
“打草惊蛇,是为了赶走蛇吗?”沈东湛犹豫了半晌,抬眸看了一眼顾西辞。
顾西辞面色微白,瞧着的确像是病了。
“刘副将。”顾西辞道。
刘徽上前行礼,“公子?”
“收拾一下,若无活口,全部丢乱葬岗去,免得惊扰了百姓。”顾西辞低低的咳嗽着,“另外,派人盯着两日,且看看是否还有谁过来查看?若有,当场扣住。”
刘徽颔首,“卑职明白!”
这地方血腥味太重,顾西辞掩了掩口鼻,转身离开。
“卑职觉得,这顾公子怪怪的。”周南摸着下巴,煞有其事的望着顾西辞离去的背影,“爷,这顾公子不太对劲啊!”
沈东湛横了他一眼,“才看出来?”
周南:“……”
回到顾家。
顾西辞立在父亲的主院中,瞧着熟悉的场景,面色愈见苍白。
“我们奉了皇命前来为顾大,将,军诊治,如今人已经过世,我们自该回去跟皇上复命。”苏幕开口,“今儿事了,明儿我们就会离开南都。”
刘徽偷摸着看了一眼顾西辞,站在一旁没吭声。
“我知道了!”顾西辞点点头,“府中事多,未必能亲自送你们出城。”
苏幕敛眸打量着他,“不必。”
“好好守着南都吧!”沈东湛叹口气,“估计朝廷不会罢休,皇命应该很快就会落下,在此之前,你若是能撑起顾家,这南都就还是原来的南都。”
顾西辞低咳两声,“我会尽力。”
“顾家这担子不轻,免不得要刘副将多多帮辅。”沈东湛冲着刘徽拱手。
刘徽赶紧作礼以回,“沈指挥使放心,老,将,军临终遗言,卑职誓不敢忘,一定会站在公子身侧,务必保住顾家与南都。”
“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开口,锦衣卫以及齐侯府,皆会鼎力相助。”沈东湛是个言出必践之人,既敢开这口,自然也会说到做到。
刘徽行礼,顾西辞拱手,“多谢!”
从始至终,苏幕的话都不多,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瞧着近在咫尺的顾西辞,眸色微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待出了顾家,回到了馆驿,沈东湛才敢开口问她。
“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沈东湛问。
苏幕一怔,仿佛是在走神,乍听的他开口,当下侧过脸瞧着沈东湛,眼神略有些迷茫,“嗯?你说什么?”
“你也不对劲。”沈东湛推开房门。
苏幕迈步进门,倒也没有直接去窗边坐着,而是径直走到了书桌前站着,眉眼微沉的瞧着笔架上的笔杆子。
“你想干什么?”沈东湛皱眉。
周南压低了声音问,“你家爷这是中了哪门子邪?今儿不舞刀弄剑,也不下棋了,倒是想起来要练字?”
说实话,年修都很少见着自家爷拿笔杆子。
练字??
“要给你研墨吗?”沈东湛问。
苏幕拿起了笔杆子,犹豫了一下,“行吧!”
见状,沈东湛默默的挪过砚台,拿起了墨条,这倒是稀罕事,她今儿竟想起来要练字?可瞧着她那副咬笔杆的样子,不像是要练字,倒像是年幼时,默不出功课的自己。
“你是想写点什么,留给顾西辞?”沈东湛试探着问。
苏幕眉心皱得生紧,这要是舞刀弄剑,她定是半点都不含糊,可要是提笔杆子写字,还真是有些难为她了,写那么一两句话还好,要是写长篇大论的,她的确有些吃不消。
自小就在刀剑上逃生,哪儿能这些文绉绉的活计?
不过,再难也得写,总归不能眼看着。
沈东湛仔细的为她研墨,瞧着她坐在那里,好半天才提笔写了两个字,不像是在写什么感人至深的留言信,倒像是……药名?
苏幕眉心紧蹙,眼眶微红,“时隔十数年,没想到我竟还记得,只是……提笔每一字,字字皆诛心,有些写不下去了。” “要不,我替你写?”沈东湛低问。
苏幕抬眸看他,眼角略微湿润,“你认得药名吗?”
“我……”沈东湛还真是有些为难,寻常倒也认得,会写,但是有些生僻的药名,他也不敢随便下笔,万一写错一个字,抓错了药,保不齐会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