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徽不是外人,是爹留下的亲随,我信他。”顾西辞端了杯水,喂他吃药,“也只有他抓的药,我才敢放心给你用。”
说到底,他也是个疑心甚重之人。
吃了药,云峰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顾西辞摁住。
“都伤成这样了,还想去哪?”顾西辞面色沉沉,“躺着歇会,接下来的事情,我来!”
云峰抿唇,“可是,公子……”
“我……”顾西辞眉心微凝,“苏幕都知道了,想必真的有什么事情,她和沈东湛也会帮着我遮掩过去,帮着保住南都和顾家。”
云峰诧异的望着他,“公子您是不是上了苏千户的当?”
“你说呢?”顾西辞颇为无奈的扯了一下唇。
云峰面色惨白的靠在那里,“我就知道,苏千户会猜着,能坐在东厂千户这个位置上,岂是泛泛之辈,何况公子聪慧,想来苏千户也不会蠢笨到哪儿去,毕竟都是一个娘胎出来的嘛!”
“好好休息吧!”顾西辞抬步朝着书桌走去,提笔拟了个方子,云峰的伤势要紧,别的都先放一放。
不过,这笔账……他早晚要问五毒门的人讨回来。
顾西辞出了门,云峰便安心留在房中休息。
乍听的顾西辞要让自己抓药,刘徽心神一震,“公子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
“云峰受了伤。”顾西辞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这是治外伤的两副方子,内服外敷,还望刘副将能快些抓回来,最好能避一避众人,免得这城中还有五毒门的余孽盯着。”
刘徽就说嘛,今儿有点不对劲,如今倒是明白了,往常云峰与顾西辞形影不离,出事的时候倒是没能瞧见,原来是被顾西辞差出去了?!
“伤得重吗?”刘徽忙问。
顾西辞点了一下头,“速去速回。”
“好!”刘徽收了方子,转身就走。
到底是顾震身边的人,为人细致而谨慎,分开几个铺子,派不同的人,抓不同的药,最后汇总到了顾西辞的手里。
“如何?”刘徽问。
顾西辞清点了一番,“分毫不差,多谢!”
“还是卑职去煎药吧,若是问起来也好有个答话,公子身边的人,断然不可轻动。”刘徽到底是跟了顾震多年,深知这顾家断不可再出乱子。
若是众人知晓云峰重伤,免不得人心惶惶,对顾西辞有所猜忌。
这种事,绝然不能发生。
“好!”顾西辞也不推辞,眼下以云峰的身子为上。
云峰伤得太重,伤势不能再拖延,否则怕是性命攸关。
白日里闹了这么一出,到了夜里的时候,城内外自然是戒严。
苏幕和沈东湛暂时没去打扰顾西辞,毕竟顾家还在丧期,顾西辞肯定是忙得脱不开身,就他那小身子板,还不知能不能撑得住呢!
“如何?”见着年修进来,苏幕侧过脸瞧他。
年修转头望着周南,二人面面相觑。
“吧嗒”一声响,沈东湛的棋子落下,“还用得着问吗?看看这二人的神色便可知晓,什么消息都没有。”
周南抿唇,“断壁下头,倒是有些痕迹,只不过……”
“只不过除了血还是血,旁的半点都没有。”年修接过话茬。
苏幕紧了紧指尖的棋子,注意力转回到棋盘上,“早在意料之中。”
五毒门行事素来仔细,至今连老巢在哪儿都没找到,何况是抓住他们的首领,不过……如此一来倒是可以猜测,这人肯定是五毒门的头目之一,否则如何能在顾家军的围追堵截中,还能逃出生天?
“武功不弱。”沈东湛睨了她一眼,“能下到断壁底下,跑得无影无踪,是有些本事的。”
苏幕瞧着棋盘上的棋子,“而且,断壁上有血,底下也有血,说明这人受了伤。”
“嗯!”沈东湛点点头。
周南分析,“断壁上的血,可能是沾了旁人的,因为我们悄摸着下去之后,沿途都没有发现血迹,但是断壁下面的血迹,却是喷溅和递上去的,还有打斗过的痕迹。”
“打斗过的痕迹?”苏幕咬着牙,捋着袖子落了棋子。
只听得“吧嗒”一声响,一子落,满盘输。
苏幕的眉心突突跳,就这么皱着眉头,盯着眼前收子的沈东湛。
沈东湛的动作稍稍一滞,默默的将棋子放了回去,下意识的轻咳了一声,“咳咳,可见不只是咱们想抓住他们,还有人也在对五毒门围追堵截。”
“刘徽那样子,瞧着不像是知情的。”周南道。
年修诧异,“这南都除了顾家,还能有谁?”
“平局!”沈东湛的棋子,快速转落他处。
苏幕:“……”
周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