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贴身随扈的衣着打扮,与外头的奴才相差无几,生得浓眉大眼,满脸的络腮胡子,但与哈沙王子一对比,便显得娇小了不少。
苏幕上下一打量,裹了裹后槽牙便别开了头。
恰,顾西辞和沈东湛从里屋出来,冲着苏幕摇摇头。
“走吧!”顾西辞冲着哈沙王子拱手,带头往外走。
苏幕走在最后,经过那小厮身边时,徐徐侧过脸,瞧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小厮,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角,继而头也不回的踏出房门。
待苏幕走后,哈沙王子也跟着踏出了房门,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原地,望着苏幕挺得笔直的脊背,眉心紧皱。
“这人瞧着就阴森森的。”小厮对于苏幕方才的行为,很是愤慨,“还说什么礼仪之邦,我瞧着是一点礼数都不懂。”
哈沙王子倒不这么认为,“这苏千户,还真是有点厉害。”
“你为何还夸她?”小厮不悦。
哈沙王子没说话,只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目光有些沉冷。
一番搜寻下来,时间已经不多,年修和周南、云峰,也快速赶了回来,皆是一无所获。
“剩下的只有库房了。”顾西辞扫一眼众人,“库房里放着南疆进贡给皇帝的贡品,若有损伤丢失,咱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进库房得慎重。
闹不好,这身家性命都得葬送在这里。
“年修!”苏幕道,“留在外头。”
顾西辞看了云峰一眼,云峰行礼退后。
见状,周南无奈的叹口气,瞧着沈东湛挑了一下眉,便乖乖的退到了年修身旁,很显然,他也是被摒弃的一方。
三人排排站,瞧着自家主子朝着库房走去。
“站住!”南疆的守卫自然是不会放他们进去。
别的地方倒也罢了,这个地方可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哪个敢担当?谁也担当不起!
哈沙王子站在檐下,听着外头的细雨潺潺,微微眯起了眸子,仿佛做了某些决定,竟是开口冲守卫道,“让他们进去。”
“王子?”守卫诧异。
哈沙王子上前,“开门。”
既然自家主子开了口,守卫自然也不能再僵持,略有不忿的开了门,放顾西辞等人进去,哈沙王子也随之进入。
“这是馆驿里特意为我们腾出来的库房,外头三重锁,内里两重锁,就是为了保护这些贡品的安全。”哈沙王子介绍,“我们自己也有相应保护措施,但是……事发当时失算了,对方居然用迷药,迷倒了我们的人,窃取了千年雪蚕。”
这话原本没什么异议,但是现在说出来,就有点意味深长了。
顾西辞深吸一口气,“王子,我们是来找昨夜,偷入练兵场的贼人,而不是……”
“不都是贼人吗?”哈沙王子装傻充愣,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都是贼人,抓住了不都一样?这是在你们的疆域,一个是东厂千户,一个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算是朝廷钦差,岂能袖手旁观?”
从他开口那一刻起,苏幕就知道,这厮没安好心。
得,狐狸露出了尾巴!
“眼下我已经说得明白,你们若是不能将贡品找回来,只怕到了你们的皇帝陛下面前,也不好交差吧?”哈沙王子说得铿锵有力。
苏幕语塞,不知该如何开口。
倒是沈东湛,兀自一笑,“雍王殿下,应该很清楚事情的始末,有殿下做主便是,咱们这些当臣子当奴才的,岂敢僭越?”
哈沙王子:“……”
失算了!
顾西辞就知道,这事还得沈东湛来推。
“贡品丢失,王子肯定心急如焚,但是……”顾西辞满脸的无奈之色,“但前往边关迎接使团的乃是雍王殿下,咱们若是插手,雍王会以为我等越俎代庖,犯上不敬。希望哈沙王子能明白,国法森严,不敢有越。”
苏幕接过话茬,“哈沙王子可能不知道,在咱们这儿,犯上之罪……是要掉脑袋的!”
三人一唱一和,直接把哈沙王子的话,堵得死死的,他瞧着眼前这三个人,愣是再也吐不出一句话来。
这库房里,所有的贡品都摆放在箱子里,一一打开之后,并无任何异样。
哈沙王子就站在旁边,瞧着他们像过筛子一般的,打开了所有的大木箱子,但很奇怪,他们居然对这些贡品没有任何兴趣。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他们瞧着这些贡品的时候,眼睛里没有光……那种贪婪的光。
哈沙王子皱眉,上下仔细的打量着他们,缓步行至一个空箱子旁边的,“我南疆的至宝,在你们境内丢失,不管是雍王,还是你们的皇帝陛下,都得给我一个交代。眼下你们可以推诿,到时候去了皇帝陛下跟前,我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