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东湛,摆明了不喜欢她,要不然……中了药也不肯碰她?
真是倒了大霉!
“小姐?”丫鬟欢儿,急急忙忙的进来,“雍王殿下和他们过来了!”
顾芸儿眉心微凝,靠在软垫上发愣,“他们?”
“沈指挥使和苏千户。”欢儿忙回答。
顾芸儿一听“沈东湛”三个字,当即如同打了鸡血,慌忙让欢儿拿镜子过来,“看看,我脸上还有脏泥吗?可还行?”
“好着呢!”欢儿忙道,“小姐漂亮着呢!”
顾芸儿点点头,“那是自然,在沈大哥面前,可不敢丢了仪态。”
这话说得欢儿都愣了一下,仪态对您来说,又是个什么东西?
面上,欢儿还是摆着笑脸,“小姐,您还是别起来,外头都说了,您伤得很重,若非如此,雍王殿下和沈指挥使,也不会来看您!”
欢儿推测,自家小姐这伤,八成跟沈指挥使脱不了干系。
可咱也不敢说,毕竟是当奴才的,何况主子的脾气还不好,知道得多了……保不齐会被打死!
苏幕先进的门,在所有人眼里,她是个阉人,进出姑娘家的闺房,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但李琛和沈东湛是正儿八经的男人,岂敢乱闯顾家小姐的闺房?
“顾大小姐没事吧?”苏幕近前。
顾芸儿瞧着苏幕,只可惜这苏千户是个阉人,否则这副皮相倒也是极好的,就是性子太阴,那眼神都是凉飕飕的,少了男儿的阳刚之气,让人瞧着怪不舒服的。
“只怪那该死的贼人。”顾芸儿一副纤弱至极的模样,好似真的伤得不轻,“谁曾想,在自己家里竟也能遇见这样的贼人,真是该死至极!”
苏幕皮笑肉不笑,“贼人是男是女?小姐可还记得?”
“我……”顾芸儿抿唇。
记得,是男的。
“高矮胖瘦如何?”苏幕又问。
顾芸儿咬着唇。
“功夫如何?”苏幕继续追问,“他是如何伤你的?”
顾芸儿红着眼,瞪着眼前的苏幕,说不出半句话来。
“您是在哪儿遇见他的?”苏幕权当没看见她的怨愤,一句比一句戳心,“您当时是想去干什么?听说您是在沈指挥使的院墙外头,被奴才们发现的?”
顾芸儿呼吸微促,“出去!”
“雍王和沈指挥使在外头,想问能不能进来看看您?”苏幕立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看您这副样子,想必今儿也不便见客,那我去回了他们。”
顾芸儿急了,“等等!”
眼见着苏幕转身,顾芸儿可不得急死了吗?
“雍王和沈指挥使是贵客,岂敢怠慢?”顾芸儿倒也能想到理由,“若是被我爹知道,怕是又要训斥我不懂规矩,眼下苏千户也在,底下的奴才亦在跟前伺候着,便将两位请进来罢了!欢儿?”
欢儿行礼,“奴婢明白!”
苏幕站在那里,瞧着丫鬟出去。
不多时,李琛和沈东湛便进了门。
二人一进来,苏幕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原来女人装柔弱,只需要眨眼间。
方才还理直气壮的,这会就成了气息奄奄,若不是还能喘息,苏幕倒是觉得,这顾芸儿可能会在下一秒就断气。
身披薄毯,眉眼楚楚,抬眸看向二人的时候,美眸噙泪,俨然是“泫然欲泣”的样子。
苏幕的眉心突突跳:这得受了多少非人的委屈,才能蓄满这样的情绪,在最短的时间内爆发,展示给众人看?
哦不,是展示给沈东湛看!
思及此处,苏幕阴测测的望着沈东湛。
沈东湛一直跟在李琛身后,骤然察觉一道凉凉的目光,脊背上的汗毛瞬时立起,不由自主的回望着苏幕。
天地良心,他对这顾芸儿,真的半点心思都没有!
“殿下!”顾芸儿挣扎了一下。
欢儿慌忙上前,“小姐,大夫说了,您不能起来。”
“不必行礼!”李琛忙道,“身子要紧!”
顾芸儿眼角带泪,柔弱得仿佛风一吹就散,“多谢雍王殿下。”
“贼人之事,本王也听说了,顾大小姐受了委屈,本王一定会让南都府帮着查清楚!”李琛面色凝重,“顾老、将、军乃是我朝栋梁,如今府上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本王岂能坐视不理!”
顾芸儿趁着拭泪的空档,偷瞄了沈东湛一眼。
可是……
沈东湛连一眼都没瞧她,眼观鼻鼻观心,闲事不管,只看脚尖。
“沈大哥?”顾芸儿到底耐不住了。
沈东湛的内心,就跟吃了一口草似的,堵得慌!
事是他干的,但……她自找。
“顾大小姐没什么事,是好事!”沈东湛惜字如金,“告辞!”
顾芸儿瞬时急了,“沈大哥,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