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骄子,上上之人。
苏幕进了寝殿,李璟已经起来了,这会就坐在梳妆镜前。
“苏幕,替本宫束发。”李璟瞧着镜子里的人。
苏幕垂眸,毕恭毕敬的近前,早些年在宫里,她也给各位主子束发、挽发,动作麻利,手艺也不错。
玉篦子捋着李璟的发,苏幕动作轻缓,免得弄疼了李璟。
“苏幕!”李璟开口,“李府的情况,本宫已经听顾西辞说了,到了现在,李时归还没醒吗?”
苏幕应了一声,“回殿下的话,李老大人还在昏迷之中。”
心里,吃不准李璟在想什么?
按照以前在宫里的性子,李璟贪生怕死,怯懦至极,肯定会卷铺盖回殷都,不愿再留在煜城,免得一不留神赴了江利安的后尘。
“连杀两位朝廷官吏,这般手段狠辣,必须验查!”李璟掷地有声,瞧着镜子里的苏幕,神情一震,不由的旋即转身望她,“你是不是也想继续查?”
苏幕正捧着玉冠,见着李璟骤然转身,当下弯腰以示恭敬,“奴才不敢擅作主张,但凭太子殿下吩咐。”
“苏幕!”李璟温柔轻唤着她的名字,“靠近点。”
苏幕捧着玉冠近前,“奴才帮您把玉冠戴上!”
“好!”李璟敛眸。
苏幕深吸一口气,极尽恭谨的行至李璟身侧,将玉冠戴了上去,哪知下一刻,腰间颓然一紧,李璟业已扶住了她的腰,冷不丁将她往他怀里拽。
若是沈东湛倒也罢了,偏是李璟……
苏幕是谁?
兀的掌心轻推,当即拍开李璟的手。
脚下一扭三转,苏幕瞬时单膝跪地,“奴才该死。”
李璟只觉得手腕被推了一下,待回过神来,怀中早已没了苏幕的身影,眉心顿凝,掩不住眼底的失落与怅然,“苏幕?”
“奴才身份卑微,不敢污了殿下的贵体。”苏幕伏跪在地,“奴才该死,请太子殿下恕罪。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一声尊呼,生生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一个是奴才,一个是千岁。
贵贱有别,宛若云泥。
“苏幕!”李璟弯腰将人搀起,“这里没有别人,你无需行此大礼,也不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本宫,你是奴才。”
苏幕起身,退后两步。
“就算是奴才,你也是本宫的奴才!”李璟重新拾起她的手,紧握在掌心里,“苏幕,记住了吗?”
苏幕指尖冰凉,抽回手,毕恭毕敬的行礼,“奴才明白!”
“明白就好!”李璟缓步行至桌案旁,“外头下着雨,今儿的天气不太好,你便留在这儿,好好伺候本宫罢了!”
苏幕心神一震,这是什么意思? 李璟,要留她?
“外头那些事,交给沈东湛去办,本宫相信,锦衣卫一定能办得妥妥当当,绝对不会让本宫失望。”李璟拂袖落座,“用过早膳了吗?”
苏幕面色微沉,“已用。”
“那就陪本宫再吃点。”李璟勾唇,不容分说的吩咐顺子,上了一桌子的早饭。
众人皆退,殿内始终只有李璟与苏幕二人。
年修在外头候着,瞧着人进去,又瞧着人出来,奈何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也没见着苏幕出来,心下慌成一团,千万别出事!
“顺公公。”年修环顾四周。
顺子会意,与其行至僻静处。
“顺公公,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年修忙问,“我家爷为何还没出来?是太子殿下他……”
顺子笑了笑,示意年修莫要紧张,“太子殿下没什么意思,只是想留着苏千户在身边伺候,至于外头那些腌臜事情,都让锦衣卫去操办便罢!”
“这是为何?”年修不明白,“是太子殿下觉得我家千户,办事不利?”
顺子急忙摇头,“非也非也,这是太子殿下对苏千户的重视,百户大人莫要胡思乱想。”
“重视?”年修宁愿太子无视,也胜过这样的重视。
关起殿门,什么都瞧不见,委实太糟心。
“放心吧,苏千户好着呢!”顺子笑道,“百户大人就在外头安静等着,太子殿下有的是时间,与苏千户作陪。”
年修抿唇。
太子殿下有时间,他家爷可没有时间!
还作陪呢?
若是让爷自个选,估计……恨不能跑出十里地。
现下,如何是好?
不仅年修着急,周南也着急。
眼见着自家爷的脸色,比这烟雨蒙蒙的天色还难看,心里慌得一批,再这样下去,爷怕是要吃人了吧?
也不知道,太子留着苏幕在寝殿里干什么?
“爷,找到五毒门的落脚点了!”周南小心翼翼的上前,“确定人都在里面,一个都没跑了,您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