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眯了眯眸子,“也就是说,这是一份谋逆犯上的乱贼名单?”
“兹事体大,莫要让锦衣卫抢了头功!”栾胜拍了拍她的肩膀。
苏幕裹了裹后槽牙,沈!东!湛!
快马加鞭,苏幕轻装简行,随行只带着几个得力的心腹,抄小路直奔定远州,必须赶在沈东湛之前,赶到定远州。
小土坡前,沈东湛怀中抱剑,瞧着不远处策马疾驰的一行人,薄唇轻勾,“果然,东厂使出了杀手锏。”
“有苏幕这阉狗在,此事怕是不好办!”周南面色凝重。
沈东湛侧过脸瞧他,清隽的面上漾开些许嘲讽,“吓破胆了?”
“卑职是怕东厂的人,不择手段。”周南解释。
沈东湛瞧着远处的尘烟,唇角的笑意愈发浓厚了些许,“东厂不择手段又不是头一回,只不过这一次没那么容易,前面……会有人等着她!”
诚然,定远侯尚远早有准备。
途径一线峡的时候,苏幕忽然勒住了马缰。
“大人?”年修不解,“怎么不走了?”
苏幕扬起头,瞧着两侧的山峡,目色沉沉如刃,“你有把握一口气冲过去吗?”
年修:“……”
有点困难。
须臾,苏幕瞧了一眼身后,目光晦暗不明。
“大人,他们怎么停下来了?”周南跟着沈东湛,远远的跟着苏幕一行人,此刻见着苏幕等人停在一线峡前,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沈东湛皱了皱眉,脊背处隐约窜起丝丝寒凉,好像有点,不太对……尤其是苏幕这一回头,即便隔着距离,她根本看不到他们。
第6章 皇却在后
周南心里也有些隐忧。
苏幕是谁?
东厂大太监的义子,为人阴狠狡诈,从不讲什么道义,不择手段的事儿多了去,她会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苏幕知道,我就在她身后。”沈东湛皱眉。
周南凑上前,“大人,既然苏幕知道,为什么没反应?”
“你领着人往回走。”沈东湛低语。
这意思,周南明白。
沈东湛依旧站在原地,他倒要看看,苏幕想干什么?
一线峡。
苏幕翻身下马,众人齐刷刷下马。
“怕是有埋伏。”年修环顾四周,“这两边石壁下的碎石都是新落的,要不咱们绕道?”
一线峡,顾名思义只能走这一条线,若是两边碎石落下,能将他们生生活埋。
苏幕让底下人牵了一匹马,将一样东西拴在马尾处。
他们带出来办差的马,自然都是极好的,日行千里不在话下,倒是可惜了!
年修会意,手一挥,所有人快速上马。
“不能让锦衣卫看笑话。”苏幕翻身上马。
马鞭狠狠抽在马屁股上,刹那间马声嘶鸣。
白雾在峡谷内弥漫,一米之外人畜不分。
除了能听到纷乱的马蹄声,什么都看不到,也就是说,那些蛰伏在一线峡上方的死士,根本无法精准的投下巨石。
丢早了,东厂的人已撤回。
丢晚了,东厂的人全跑了。
别说是这些死士,不远处的沈东湛,只看见前方腾起一番白雾,东厂的人快速没入了迷雾之中,再无踪迹可寻。
等到尘烟过去,一线峡前空无一人。
“大人!”底下人上前,“现在怎么办?”
沈东湛裹了裹后槽牙,定远侯真是养了一帮废物,这么好的天时地利,居然没挡住苏幕!
他们再不过去,苏幕……肯定跑远了。
过了一线峡便是宽阔之地,再想埋伏已是不能,苏幕瞧一眼回头路,“今夜,就在这镇子上的客栈落脚。”年修行礼,速速安置。
这镇子不大,刚好有一间客栈可供落脚。
天色不早,苏幕领着人进了客栈,就在楼下大堂里坐着,仿佛是在等什么人。
“掌柜的,好酒好菜只管上。”年修打了招呼。
掌柜弓着腰凑上前,笑呵呵的给苏幕擦桌子,“这位爷,你们是过路的商客?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呢?”
“废什么话,还有没有客房?”年修问。
掌柜连连点头,“有有有,楼上都是空的,那我这就叫人安排。”
“赶紧的。”年修坐下。
瞧着掌柜转身的背影,苏幕眯了眯眸子,顾自倒了杯水凑到鼻尖轻嗅,然后又轻轻的放下。
见状,年修做了个手势,蕃子快速进了厨房。
须臾又退了出来,伏在年修耳畔低语。
“公子,没事。”年修开口。
出门在外,喊一声公子表示低调。
苏幕的指尖,轻轻从桌案边缘试过,“到处都是灰尘,还说没事?”
“奴才这就……”
“我是这个意思吗?嗯?”她尾音拖长,意味深长的吩咐,“人是铁饭是钢,总归要吃饭的。告诉掌柜的,待会锦衣卫要过来,让他上菜慢一点,锦衣卫……可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