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了这一会,玉竹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嬷嬷抬步离开,玉竹踉踉跄跄的进了门,整个人都是飘的,扑通就跪在了床前,瞧着还在昏迷的自家公主,真真是如同云里雾里,如同梦里一般。
大夫在旁边洗了手,无奈的叹了口气,终是摇摇头离开。
玉竹跪在那里,如同失了魂魄一般。
屋子里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嬷嬷一人在屋内看着灯火。
「姑娘?」嬷嬷凑上来。
玉竹定定的望着床榻上的云朵,神情呆滞的问嬷嬷,「怎么会这样呢?公主一直身子康健,大夫也都说了,胎儿很安稳,即便有所波动,只要好好休息,就没什么大碍,怎么会……」
「耳房里有人。」嬷嬷低声说,「你可以去问问缘由。」
玉竹愣愣的盯着她,显然是没明白过来,嬷嬷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妃此胎没得很奇怪,那位远方来客……」嬷嬷瞧了一眼门外,「客人在耳房内,未免东厂的探子瞧出端倪,老奴封锁了消息,所以院内院外,全无动静。」
玉竹还陷在悲痛之中,听得嬷嬷这般言语,含泪的眸子里翻涌着茫然不解。
「老奴听不懂南疆的话,只瞧着他那焦灼的神色,应该不是作假,且应该与公主关系不浅。玉竹姑娘是南疆来的,想必认得,您去看看?」嬷嬷将其搀起,「这儿有老奴看着,不会有事,你去弄清楚公主之事。」
玉竹站在那里,「嬷嬷说,那人来自南疆?」
「他写两个字,老奴就认得那个南字,想必能救王妃的,不是南疆……难道还是南都吗?」嬷嬷叹口气,「您去问问,回头也好给王妃一个交代。」
玉竹颔首,脑子里是嬷嬷那一句:公主此胎没得奇怪?
奇怪?
瞧着还在昏睡的自家公主,玉竹咬咬牙,推开角门进了耳房。
耳房只点了一盏豆灯,刚进去的时候有些昏暗,玉竹眉心微蹙,下意识的眯起眸子,瞧着灯下坐着的那人。
恍惚的,只能瞧见一个身影,因着眼睛不太适应这忽明忽暗,玉竹一时间还真是没认出来这背影的主人,只喊了句,「谁?」
「连我都不认识了?」那人说着一口南疆话,幽幽的起身转过来,面对着玉竹站着。
逆光中,玉竹更是瞧不清楚,赶紧往前走了两步。
待及至近处,玉竹终于看清楚了来人,当下瞪大眼睛,从方才的悲痛欲绝,变成了此刻的不敢置信,木愣愣的站在原地,上下打量着对方。
「玉竹?」男人开口,「原本聪明伶俐的一丫头,怎么到了这地就变得傻乎乎的?可见这殷都的水土不养人,倒是把人给养傻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该来!」
玉竹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忽然就「哇」的哭出声来,眼泪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扑通一声跪地磕头,「师父……」
第1294章 看谁敢欺负他的小公主!
起来!」男人快速将玉竹搀起,「咱们南疆的女子,没有这腿软的毛病!」
玉竹哽咽着起身,狠狠拭去眼角的泪,「师父,没想到您居然亲自来了,我还以为……」
「收到公主的消息,我这心里就不踏实,回了书信之后,我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便与王上商议着离开南疆一段时间,来这儿看看公主到底过得如何?王上虽然让公主远嫁和亲,可毕竟最宠爱公主,哪儿舍得?」男人叹口气。
玉竹点点头,「所以方才,公主……」
「若不是我来得及时,只怕是要丧命于此了。」说到这儿,烛光下的男人,目光狠戾而沉冷,脊背挺得笔直,「虽然南疆行巫蛊,可这般阴狠毒辣之术,在南疆是绝对禁止的,我是真的没想到,在大齐还能逢着这样的恶事。」
说到最后,男人还咬拉牙,「背后之人,乃大恶之人!」
「大恶之人?」玉竹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师父,您的意思是……」
男人负手而立,站在窗口位置,瞧着外头黑压压的夜色,「身为南疆的大巫医,有些东西瞒得过旁人,瞒不过我!」
南疆没有大夫,也没有御医,行的巫蛊。
大巫医乃是南疆医术最好之人,巫蛊之术更是精湛精通。
他,便是南疆的大巫医——羽仲。
羽仲远道而来,为的就是云朵公主,此刻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云朵公主出事。
「公主道行太浅,平素又不好好学,我教的那些东西她都是半桶水,就这样还敢给人断蛊。我原以为她是有高人指点,所以才敢……」羽仲到底是大意了,「没想到,还真是没想到。」
玉竹急了,「师父,那公主她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