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风躬身往后退了两步,毕竟是皇子,终究是主子。
「靖王殿下莫要误会,杂家没别的意思,只是奉命来查清楚太子受伤之事。一国储君,重伤至此,若是朝廷不查,皇上不追究,怕也没法跟天下人有个交代!」栾胜说得冠冕堂皇。
一纸圣谕,如同鸡毛令箭,谁都奈何不得。
「你爱上哪儿查,就上哪儿查,只是别来这个院子,听得明白吗?」李珝目色猩红,仿佛是愤怒的狮子,「无缘无故查我靖王府,累及吾妻受此无辜之祸,还要三番四次的折腾,真以为本王朝中无人,好欺负是吗?」
栾胜行礼,「不敢!」
「滚出这个院子!」李珝眦目欲裂,「谁敢进这院子,本王就剁了谁的腿。」
栾胜捻着佛串子,倒是一点都不慌乱,反而一步步上前,「皇上对靖王妃的伤势颇为关心,好在杂家也懂一些歧黄之术,皇上着杂家亲自看一看靖王妃的伤势。」
「若本王不允呢?」李珝拦在台阶上。
栾胜一步一台阶,慢悠悠的拾阶而上,「抗旨之罪,靖王殿下……当不起!」
「栾胜!」
第1259章 把靖王府,翻个底朝天
植吾赶紧上前拦住了李珝,「殿下息怒,王妃还没苏醒,您可不能抗旨啊!」
「靖王殿下,当局者迷。」栾胜已经站在了台阶上,「杂家是奉旨来探病,不会伤害王妃,您又何必如此担心呢?除非,靖王妃已经醒了,却还……」
李珝冷笑两声,「本王倒是希望她已经醒了。」
四目相对,谁都不肯相让。
「靖王殿下是想抗旨吗?」栾胜音色冷戾。
李珝呼吸微促,植吾赶紧挡在跟前,「督主,请!」
「哼!」栾胜慢条斯理的进了门。
李珝站在门外,终是无奈的闭了闭眼。
「殿下得保重自身,一切以大局为重。」植吾小声的劝慰着,「王妃还没苏醒,她身边离不开您,您可一定要振作!」
奈风横了这主仆二人一眼,抬步跟着进去。
「进去!」李珝咬着牙进门。
内里,栾胜已经坐在了床边,伸手去扣云朵的腕脉。
「你干什么?」玉竹惊呼。
奈风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将玉竹拦住。
「你别碰我家公主!」玉竹愤然。
奈风低哼,「督主是在为靖王妃诊脉,你吵嚷什么?」
玉竹呼吸微促,瞧着栾胜搭上了自家公主的腕脉,一本正经的开始诊脉,下意识的悬心,目不转睛的盯着栾胜的一举一动。
稍瞬,栾胜撤了手。
「现在,你该满意了吧?」李珝站在边上,冷声低喝,「查过了,滚!」
栾胜徐徐站起身,若有所思的瞧着床榻上的云朵,继而望着愤怒至极,丝毫不似作假的李珝,幽幽的吐出一口气,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公主?」玉竹当下扑在了床边。
栾胜在门口顿住脚步,幽然转头望着屋内的众人。
这帮人似乎怕他,对这位南疆公主做手脚,这会正在查看云朵公主的手腕,以及露在外头的肌肤,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如此戒备,着实可笑。
他栾胜若是真的要杀人,岂会给他们救命的机会。
「靖王殿下。」栾胜开口,「得罪了!」
李珝没说话,直勾勾的瞪着他,面上的愤怒清晰而浅显。
语罢,栾胜抬步就走。
出了院子,奈风才敢开口,「督主,那靖王妃……」
是不是装的?
「的确是脉象紊乱,胎像不稳。」栾胜眯了眯眸子,回眸看了一眼院门方向,「到底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有此激动也是在所难免。」
若是换做此前,栾胜才不屑说这样的话,什么情啊爱的,都不过一场过眼云烟。
但现在,他终也成了一个父亲,知道什么叫父母之心……对李珝的情绪,也算是感同身受。
「走!」栾胜往前走。
地窖那个位置,已经彻底塌陷。
据说当时火光冲天,这一片几乎是陷入了火海之中,从周遭的烧焦痕迹,于四散的灰烬痕迹,可见当时的状况有多糟糕。
随着太子进去的一众侍卫尸体,都在大火熄灭之后,被一一的抬出来。
「顺子当时跟在太子的身后,出事后第一时间往外跑,被烟熏着了,这会还昏迷着,他是除了太子之外,地窖里唯一的活口。」奈风低声回答。
出事之后,侍卫往前冲,顺子往后撤,在地窖门口被石板压住,大火喷涌而出的时候,所幸有了这块石板的遮挡,让他捡回一条命。
只是后来浓烟滚滚,众人冲进火海救人的时候,他已经被浓烟熏晕了过去。
烟熏之事,结果如何,实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