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沈东湛……”苏幕浑身是血的躺在他怀中,脑袋一歪便靠在了他的肩头,唇角微微扬起,呼吸时断时续,“我……不疼!”
沈东湛忽然泪如雨下,抱起苏幕就往外走,却也不敢走得太着急,生怕颠着她,伤着她。
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不疼呢?
她说不疼,他却疼痛入骨。
“苏幕,你别睡。”沈东湛嗓音哽咽,“你看看我,我是沈东湛!苏幕,苏幕?沈夫人?你应我一声,别……”
别丢下我!
苏幕扯了扯唇角,“没、没出息!”
“是我,没出息,所以你得撑着!”沈东湛咬着牙往外走,既要走得稳,又要走得快。
可总有挡路的,见不得他救人。
狭窄的甬道,前有狼后有虎,齐刷刷的将沈东湛拦在中间。
“上!”一声低喝。
所有人一拥而上,直扑沈东湛而去。
沈东湛快速将苏幕靠坐在地上,“等我!”
沈夫人,等我收拾完了这帮腌臜东西,我带你回家!
苏幕虚弱的靠在墙角,血色迷蒙之中,瞧着那抹模糊的身影在眼前晃动,可即便是模糊的,也是真的好看,真的好看到了心坎里。
眼皮子沉重,但她知道,有沈东湛在,一定会把她带出去的。
只是……低头瞧着肩头的鹰爪钩,有这东西在,他抱着她很是吃力,而且又投鼠忌器,怕碰疼了她,可他不知道,她不是头一回受这种苦。
鹰爪钩这种东西,东厂多得是,暗卫出行的时候,对犯人用刑的时候……
盐水虽然疼痛,却也有好处。
疼到极致,就是麻木。
情爱是最矫情的东西,百丈钢成绕指柔,却也是最坚不可摧的东西,能让人为之生也能为之死,至死不悔!
粉末撒出来的瞬间,苏幕低唤了一声,“沈东湛!”
眨眼间,沈东湛的外衣褪下,准确无误的覆在了苏幕的身上,粉末未曾沾她分毫。
黑暗来临之前,苏幕瞧见他飞身而起,将一人托举在上,粉末落下的瞬间,是腥臭与哀嚎响起的时候。
那粉末,在阵中也曾用过。
沈东湛知道厉害,所以不会让自己中招,更不会让苏幕受伤。
外衣落下,又被掀开。
苏幕,完好。
解决最后一个五毒门的门人之后,沈东湛重新抱起了苏幕,“没事吧?”
“回家!”苏幕靠在他身上。
沈东湛点头,温柔应她,“好!”
还没走上两步,温守信领着人堵住了出口位置,也不知他们是从何处窜出来的。
若是平素,沈东湛毫无顾忌,可现在……低眉瞧着怀中血淋淋的苏幕,他只想速战速决,只想救人,“给我闪开!”
今日,他不是来剿灭五毒门的。
今日,他为他的妻而来。
其他的账,留待后面再算。
可温守信不是这么想的,“难得,你也在!”
买一送一,一网打尽,真好!
“今日,谁杀了他们,我就把五毒门门主的位置,传给他!”
第656章 与你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
温守信这话,是有一定诱惑和真实性的,因为温驰是不可能再回来了,再者就算是回来也没有用,一个人彘罢了,活着也只是暂时的,谁也不知道他能熬多少时日。
温驰在所有五毒门的眼里,哪怕是在温守信眼里,近乎是个死人了!
音落瞬间,连带着温守信在内,所有人都直扑向了沈东湛。
在温守信开口的那一瞬,沈东湛已经再次把苏幕放在了墙角,迎上了众人。
这世上,可曾有人发誓,要护你一生?
有……
苏幕靠在那里,因着肩胛上的鹰爪钩,让根本伸不直身子,只能半蜷缩着,胸腔里的一口气仿佛被巨石压着,有些喘不上气来。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但是温守信……毒门的门主岂能是简单的角色?一身毒,从皮到内,连带着毛孔都渗着毒汁。
温守信胜在用毒和内力,毕竟老精老精,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饶是被围攻,沈东湛不熟悉周围境况,四下漆黑昏聩,亦没有落下风,就算所有人一起上,他能把这帮腌臜东西,杀得干干净净。
温守信一直听闻,锦衣卫都指挥使,沈东湛功夫卓绝,与东厂苏千户堪称殷都两绝,与苏幕交手的时候,温守信吃了亏。
现如今跟沈东湛交手,温守信还是吃了亏。
但是有一点不同,苏幕服食了东厂的毒,牵制自身,毒性蔓延周身,所以她与温守信交手,全然没什么感觉。
沈东湛就不同了,两人对掌过后,他便明显感觉到,掌心里有些刺辣辣的。但他一门心思只想击退温守信,只想带着苏幕离开,哪儿顾得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