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许,不要生气。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曾说过,我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害怕,你永远都在背后托着我。
我也是!
你只顾着往前走,背后交给我,我也会托着你。
宁州铁骑行军,每个人行囊里都有干粮和水,能保证三天的干粮和水,路上并不停歇。
谢珣仅睡两个时辰被噩梦惊醒,几乎要捏碎凤妤的手腕,凤妤疼得冷汗淋漓,忍无可忍地把他推醒。
谢珣睁开眼睛时,眼里一片猩红,身体痉挛挣扎,似是喊什么,却因极度伤痛喊不出声音来。夕阳的光晕在他眼底映开,极是骇人,他一时分不清是噩梦,还是现实,他死死地把凤妤压在怀里,仿佛要揉碎她的骨头,声音沙哑又绝望,“不要离开我,阿妤,不要离开我……”
凤妤心中大痛,在他怀里一遍一遍地亲吻他的下巴,安抚着他的情绪,心中酸涩难耐。
他总是深夜来寻她,坐在暖榻边陪着她,直至天明。她以为谢珣是怕她一声不响地离开,生了执念,总要她在他视线之内。
原来,是他噩梦中惊醒,怕失去她,所以才要守着她,他梦到什么,梦到她也离开他了吗?
京都那一夜对谢珣的伤害,远比他们想像中得要重。
凤妤的手插到他湿透的头发里,身体往上吻住他,她笨拙地安抚着伤痕累累的少年,一遍一遍地吻着他。
“知许,我在呢!”
别害怕!
温热缠绵的吻,把谢珣从地狱带回人间,他反客为主深深地吻着她,五指在她后腰重重地揉,本能地想要把她抓到怀里。血气方刚的少年,沉睡刚醒的身体在情欲刺激下僵硬肿胀。
凤妤面红耳赤挣扎起来,谢珣咬着她的唇,把她重重地按在脖颈处,粗重的呼吸染红了她的耳朵,红得滴血,谢珣舔着她的耳垂含在唇瓣,轻轻啃咬。凤妤像是一条脱水的鱼在他怀里挣扎起来,又被谢珣死死地按住后腰。
“别动!”他的声音又沉又哑,凤妤不敢再动,乖乖地让他抱着,谢珣急促粗重的呼吸慢慢地平复,身体的燥热也渐渐冷却,他仍抱着她,大手顺着她的脖颈往下轻轻抚摸,似是道歉,又似是情难自禁。
“你用的什么香?”谢珣在她脖颈边,像是狼嗅着自己的猎物,偶尔在她脖颈落下几个吻。
“秋香和春露调的。”凤妤紧张得脊骨发麻,头脑发热,“你想要吗?”
谢珣,“……”
凤妤尴尬地捂着脸,她在说什么?闷笑从胸膛传来,阵阵震动,凤妤微怔,抬眸看到他眼底的笑意,很淡,却不容错辨。凤妤红了眼,手指擦去他的汗珠,也没问他做了什么噩梦,“你睡了两个时辰,还想睡吗?”
谢珣想起梦中盘旋的画面,笑意敛去,他不敢再睡,谢珣抱着凤妤坐起来,长指撩起车帘。
阳光沉下山峦,黑夜将至。
“飞影,传令三军,休整一刻。”
“是!”
凤妤看着他冷硬的侧脸,想到他睡梦中的闷疼和无声呐喊,迟疑地想,她是不是该多给谢珣一段时间?
那些看不见的伤,一直在刺痛谢珣的心。
她是要留在锦州,可她是不是也要给谢珣一点时间?凤妤看着谢珣的背影,她该和谢珣好好谈一谈了。
谢珣和飞影,暖阳在看地图,五万将士行军速度不算慢,三日行军,天亮前应该能到十二州的云州。
“先锋探路,给云州知州传信。”
“是!”
飞影点了一千先锋去云州,“主子,云州知州是林氏族亲,名叫林景山,没出五服,按辈分要喊您小表叔。”
“他多大?”林氏族亲过于庞大,谢珣从小到大就没怎么认全过,除了外祖父嫡亲一脉,其余族亲他都不熟。
“三十二。”飞影说,“他的妻族是周氏家族,和宇文家攀亲带故,不知道会不会拦我们。”
“云州城防三千人,拿什么拦我?”谢珣冷笑。
宁州去锦州,最快走水路,从宁州到盐城,再上北河,一路向西。锦州和盐城直线距离正好是燕阳的中线。北河是燕阳中州防线,有八万兵马驻守。
中州增兵防守和江南相互守望,宁州要从北河走定会引来中州驻军的反击,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五万宁州铁骑从家门口上北河口岸,这是明晃晃的示威,有点血性的将军都不能忍。谢珣还不想和宇文皇室开战,只能放弃北河,从宁州的东边往锦州走,林萧和张伯兴也是沿东修建粮马道,也就是避开北河,在后方修建粮道。
宁州百年来的粮马道都是江南的兰州港到盐城,再到宁州,这是燕阳的兰宁粮马道,贼寇也不敢抢劫军粮。北河又有中州军队护送,这是一条最便捷,也是最安全的粮马道。如今只能从十二州开辟出一条新的粮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