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过一次,结果他们来了更多人,我打不过就躲,他们却把欺负我这件事当成一种乐趣。”李岱州一直低着头,不敢透过沈知月眼睛看到懦弱的自己。
“为什么不告诉李叔叔?”
闻言,李岱州抬头,眼珠不停流转,“他想要的一直是一个完美的儿子,而不是普通的李岱州。”
前妻去世后,李盛岳就将所有的重心放在工作上,从而忽略了孩子,一年一共在家待不到十来天,每次打电话也只会问成绩,问钢琴学得怎么样。
小学四年级那年,学校里一个调皮的男生追着李岱州打追到了家里,李盛岳和朋友在家下棋,看见狼狈的李岱州后直接把他赶出家门,让他洗干净了再回来。
至今,李岱州依稀记得当时李盛岳对他说的话。
——“丢脸别丢到家里。我李盛岳要的是一个完美的儿子,而不是一个普通到只会惹事的李岱州。”
长大后,李岱州就成了李盛岳这种成功人士在饭局上被奉承夸奖的工具。
但也只仅限于此。
沈知月叹了口气,庆幸自己没有把自己的不幸福怪罪在面前这个人身上。
“就因为我们是普通人,所以要更加学会反抗。”她认真道。
*
商业街上依然人流如潮,霓虹灯在各色建筑上闪烁,耀眼夺目。
车子停在路灯下,沈知月二话不说就拉着李岱州下车。
苏明逸早就带着兄弟们在一家装修看着很上档次的网吧门口等着。
一听到脚步声,纷纷抬头向沈知月打招呼。
“老大好。”
“老大。”
“……”
“沈知月,突然叫兄弟们来这,是有什么架要打吗?”苏明逸插科打诨道。
沈知月瞥了李岱州一眼,平静地看着苏明逸,“你们先在门口等着,我和我弟进去把人带出来。”
这家网吧内部比外观还要豪华大气,一楼是疏散的卡座,四五个电脑被真皮沙发围成一圈算一间,灯光昏暗犹如酒吧,但又没有酒吧那的浑浊氛围。
沈知月先是被世界的参差惊讶到,随即抬头,“他们在哪?”
李岱州指了指最靠左的那间卡座,沈知月顺之看去。
那里只有一个卡座,五个穿着校服的男学生围成一圈联机打着游戏,又是抽烟又是喝酒的,偶尔露出的那点后背还有着色彩斑斓的纹身,完全没有学生样。
沈知月轻哼一秒,走过去。
黄文进还沉浸在取下对方人头的兴奋里,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悄悄来临。
“我靠,老子真牛逼。”他吼了一声,张着手臂欢呼着。
就在这时,沈知月走到他的身后,右手目标明确的抵着他的肩膀,左手则是漫不经心地拿走他嘴里的烟。
“黄文进是吧,欺负同学很好玩吗?”她嗤笑一声,就狠毒地把烟头摁在受惊的黄文进的手背上。
黄文进被烫的立马抽出手,“你他妈谁啊。”
话音一落,附近卡座的男男女女都闻声看去,第一眼就觉得是家长带着孩子来讨公道,下一秒就惊叹于这个看似学生的家长的战斗力。
沈知月手臂用力直接连人带沙发拖了一段距离,黄文进直接从沙发上翻过去,挣脱束缚后想立马气势汹汹地站起来。
“愣着干嘛?”沈知月迅速回头,“打回去。”
李岱州愣在原地,闪躲着不敢对上沈知月的目光。
黄文进斜视一眼,看到是李岱州后,立马仰天大笑,“原来是我们小州州啊,被打的时候一声不吭,我以为你不想跟我们玩了呢。”
“没想到还找了一个小姐姐来陪我们玩。”
“这……一晚上花不少钱吧。”
刚提起警惕心的其他同学,一看到是李岱州就继续坐在沙发上,附和着黄文进上不了台面的玩笑话。
砰——
沈知月一拳打在黄文进脸上,不等他喘息分毫,又来了一个飞腿,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他几乎听到了自己骨骼破裂的卡擦声响,一抬头就听到轻飘飘一句,“有本事出来打。”
“你们也可以一起来,别到时候说我们以多欺少。”沈知月扫了黄文进后面那四个蠢蠢欲动的人,转身恨铁不成钢地对李岱州说,“走吧,大哥。”
李岱州睫毛微颤,跟了上去。
刚走到门口沈知月,眼睛突然被一道闪光灯刺到,她深眯着眼睛,缓了好久才抬头看向二楼,模模糊糊看到一闪而过的一个熟悉的人影。
她眯了眯眼,收回视线,有些懊恼的嘟囔:“睡的不好,都精神衰弱到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