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玥雅笑了一声:“那便好。”
两人绕着丽景轩走了几圈,方许宁一直同方玥雅说着自己在先前去踏青时路上见到的人文景观,与朝歌城如何不一样,不让他分神去想惠贵人的事。
“乐安从福州带了好些茶砖,记得皇兄爱喝茶,过会儿我叫人去取,都送给皇兄。”方许宁突然想到。
“多谢乐安。”绕着丽景轩走了几圈,方玥雅已不再执着于惠贵人离世,恢复了往常清冷的模样,浅淡的眼眸,抿起的薄唇,好像方才红着眼无声流泪的人从未存在过。
“好了,他还在等你,回去罢。”方玥雅主动道。
“回哪里?”方许宁心下一惊。
不会是要回丽景轩罢?好容易劝好了,若是再回去见了那些旧物勾起往事再叫人神伤了该怎么办?
“乐安还气闷着,皇兄再陪我走走罢。”她捂住胸口,作难受模样。
“不用担心,我已无事。”方玥雅摇头。
方许宁狐疑,凑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当真?皇兄莫要骗我。”
“没骗你……”方玥雅无奈。
“好罢,那咱们一起回去罢。”方许宁还是有些不放心,却答应了。
等到再次回到丽景轩,里边已经多了不少人,太子、三皇子、皇后还有几个后妃已经到了,都是住在附近不远的嫔妃。
“二哥。”三皇子第一个看见门外一道进来的两个人,立马冲上去。
“二哥我们都在找你。”
“母后万安,见过温嫔娘娘、慎贵人。”方玥雅恭敬行礼。
“好孩子,免礼。”皇后上前扶住他:“惠贵人一事或有蹊跷,本宫会给你和陛下一个交代的……”
“这些日子注意身子,我已吩咐御膳房,做好了膳食送到你宫里。”
“儿臣谢过母后。”方玥雅再次躬身行礼,他对皇后向来尊敬有加。
方才一进来方许宁便挪回沈牧池身边,见着这不大的厅堂挤着这么些人,她戳戳身边的人低声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沈牧池怔愣:“我并不了解惠贵人,也未见到尸首,怎好随意猜测。”
方许宁咂舌:“只是问问,不必这样严谨的世子殿下……”
“在宫中的话,不太像是被人谋害。”沈牧池沉默良久道。
方许宁点头:“我觉着也是。”
“惠贵人在宫中想来和善,从不与人结仇,也不争宠,就连丽景轩的大门都极少踏出,实在想象不到谁会对她下手。”
“诶你做什么去?”方许宁正想着,身侧的人不知何时已快要走出厅堂了,疑惑地低声唤他。
沈牧池回头,不便大声回复,只得做口型:“惠贵人。”
惠贵人?
惠贵人此时已经不在了,去哪里寻第二个惠贵人?
不对,他说的是那个在后边躺着的那个惠贵人。
“等等我!”方许宁也向他做口型。
两人趁无人注意,偷偷从厅堂溜出来往后院走。
“猜测始终做不得数,我去后边确认一下,宁儿跟出来做什么?”沈牧池觉着女儿家总会忌讳这些,若说是去看尸体便不会跟来了。
方许宁其实有些不敢去,但怎么说惠贵人是同她交好的人,她不至于也不该觉着害怕。
“本公主是觉着要查清这件事,不能叫惠贵人蒙冤,万一是被奸人所害呢!”方许宁嘴硬。
沈牧池没讲话,但他已经做好只要方许宁出现一点害怕的预兆就赶紧捂住她的眼睛抱着人立马出来的准备了。
许是前边来了几位贵人,后院并没有人在,他们很快便到了停放着惠贵人遗体的房间。
昏暗的屋子里,只有接近屋顶的地方开着一道小窗有光照射进来,一张木质小榻放在正中间,白布盖在上面,底下隐约能见着一个人的轮廓。
沈牧池缓步走向中间那张小榻,身后一个浅蓝色人影紧紧贴着前面的人,两只手恨不能将那后背上的衣裳揪出两个洞来,但面上的神情还算淡定,完全无法与她手上的动作结合起来。
“宁儿再不松一松,我这衣裳就要撑不住了……”随着他逐渐靠近小榻,肩背处的衣料揪得俞紧,不得不出声提醒。
方许宁被点名,这才觉察到手上的力道大得离谱,忙放开,又心虚的替人抚一抚。
“哗——”沈牧扬手将白布掀开,下面惠贵人的面容露了出来。同时背后的人慌忙将头收回去,躲回他的后背,等了一会儿,又试探着探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