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服,可方许宁知道这次自己太莽撞,让自己陷入危险,还让父皇和母后以及宫内众人着急忙慌放下自己手头上的事来寻自己……
她不承认只是在嘴硬。
乐安公主被众人宠爱到大,虽瞧着温婉矜贵,可骨子里是带着骄纵的,不向任何人低头的骄傲是从骨血中带来的。
“嗯。”破天荒的,方许宁应了一声。
她垂着眼,面上热热的。
或许是太过脸热,公主殿下主动转移话题:“我知晓呢个幕后之人是谁了!”
方许宁紧盯着沈牧池的神情,她觉着面前半跪在榻边的男人没有被这个话题吸引住,可又一眨眼,面前的人神情一变,似是被她的话挑起了兴趣。
“哦?是谁?”
不知是不是错觉,方许宁总觉着这人是在哄她,但心里嘀咕半天也没从他面上看出个什么,只好接着往下说。
“是贤妃。”这三个字犹如一块丢入湖水的石子,激起一阵涟漪。
这下沈牧池是真被这则消息吸引住了。
“殿下如何确认?可见着正脸?”沈牧池追问。
“不是见着贤妃的脸。”方许宁和他谈着正事,心神却飘远了。
怎么又叫回殿下了?
“是贤妃身边的宫女。”该讲正事还是得一心一意。
“殿下怎么确认贤妃是幕后主使?若是她是被人利用,特意引诱殿下怀疑贤妃呢?”沈牧池是个严谨人。
他提出这样的顾虑很正常,方许宁也想过这点,若是贤妃被人嫁祸,届时真正的幕后人虽会蛰伏起来,却抵不住养精蓄锐后卷土重来。
“可我见到她身边的公主这件事是板上铮铮的事,再怎么说,咱们都要多留意她。”这才是方许宁的想法。
她的确被人摆了一道,但不至于失去基本理智。
“往后,我会多与贤妃走动,看能不能再往深处查。”这才是方许宁要做的。
“不成!”沈牧池眉头紧皱,当即便拒绝这个提议。
“殿下才去了宝华殿一趟就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再多走动,若是她们存心叫你回不来如何?”
可惜这件事由不得他想不想,方许宁意下已决。
“不用再劝,我还有件事要交给你。”
“那个宫女不是单独一人,与她一道的有一个男子,是他朝我撒了一包药粉,我才被迷晕的。虽然药效起得快,可昏迷前我看见那个男人的靴子上沾着黄泥。”
“宫中少有人会走泥路,黑泥更是少有,你这几日多在宫中走走,留意宫中哪些地方有大片的黑泥。”
方许宁一连串讲下来,沈牧池半句话都没插进去,但看这架势自己再劝也起不了作用,索性不再多说,闭上了嘴。
“是。”
“我知晓你在宫有人,叫他们多留意户部尚书。”方许宁补充。
有一就有二,沈牧池已经答应调查黑泥土一事,自然不好再拒绝调查户部尚书一事。
“嗯。”
稍显冷淡。
“沈世子做什么?”
这男人怎么又不高兴了?公主殿下不解。
沈牧池极为勉强地勾起嘴角,压着嗓子道:“无事,殿下刚受凉,还是先歇下罢。”
自己都苍白着一张脸还操心这操心那的。
沈牧池寻思着,这是个富贵命的公主殿下,不是劳碌命的老妈子啊!
不过他不敢当着方许宁的面讲出这话,他怕人白着脸又红着眼。
“殿下先将风寒养好,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殿下。”沈牧池道。
他以为方许宁出去一趟没查到什么还被人暗算,打算将陛下给方许宁放权这个消息告诉她,让人不至于太沮丧。
可临到要讲的时候,沈牧池又后悔了,方许宁已经对这件事上心到一定程度了,再将这个消息告诉她指不定立马下床要去查那个幕后之人。
本就坏了根本在养着,再折腾到连陈院首都无法了,沈牧池怕是要疯。
“什么消息?现在说不好么?”方许宁眼神锁在沈牧池身上。
“不好。等殿下身子好了就知晓了。”沈牧池难得板着脸同方许宁讲话。
方许宁从前虽时常与他作对,却还算了解他,现下这副模样就是油盐不进的状态,于是她旁侧敲击:“那……是好消息还是还是坏消息?”
沈牧池抬眼瞟了一下,看穿她的意图,顿了半晌,还是松了口:“是好消息。”
“那为何不说?”他话音才刚落,就被方许宁打断。
若是坏消息也就罢了,为何好消息也要等病好才能说?
沈牧池深吸一口气:“总之等殿下养好身子自然便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