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如帮陆悦之把温度计放好,热水袋放在被窝里,嘴上的数落如期而至:
“你说说你啊,生理期来了都还不忌口?现在年纪还小,搞不好留后遗症的……”
陆遇这才察觉,自己留在这似乎不合时宜,轻瞥了眼已没刚刚那么痛苦的陆悦之,悄声离开了。
“我知道,就是那会儿没忍住……”
陆悦之虚弱地为自己辩解。
“没忍住什么?没忍住吃大半块冰西瓜?”
这个问题一下子戳中了她彼时的心绪,她只好抱着热水袋,将脸埋进了被窝里。
“我会注意的妈。”
林玉如摇着头,满脸的无奈,检查了一下温度计。
“有点温烧,但也正常,你先好好躺着,待会儿阿姨煮好了红糖姜茶你多喝点,再不舒服就去医院……”
“我没事的。”陆悦之轻声打断,“妈……你能不能,跟爸说一下,不要总是因为这样的事,责怪我哥啊?”
林玉如闻言,不由得感叹,“你现在还记挂着哥哥呢?你爸爸就那个脾气,没有什么恶意,小遇早习惯了不会放在心上的。”
“习惯了才不好,明明不是他的错,他为什么要习惯?”
林玉如一时被女儿这句话驳得哑口无言。
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思索了片刻——
“悦悦,你爸爸是一家之主,小遇又是他的亲生儿子,总归不会亏待他,倒是你,虽然年纪还小,凡事还是要以自己为主,多为自己打算,你哥哥将来……总不会差的。”
他将来不会差的。
是你自作多情了。
陆悦之听出了母亲的言外之意。
林玉如离开了房间后,陆悦之用被子将头蒙了起来。
眼前一片黑暗,大脑一片空白,呼吸一片凝滞。
或许是这样的,一直是她在自作多情,她知道陆遇对父亲的安排无可奈何,她也知道陆遇并不满意被各种安排,但他依旧没有反驳,没有拒绝。
他注定是陆家的接班人,看似没有选择,却因昂贵的培养成本和血缘亲疏,终将不会被割舍,就像是名家的一幅待完成的艺术品,还未成形,就已被赋予重望、看好叫卖。
她始终觉得,如果陆遇是那幅精雕细琢的完美画作,自己或许是只是镶在它四周的那可有可无的边框。
这些日子以来,陆遇毫无怨言地配合着陆鸣铮的安排,处理着自己的情绪和时间,甚至还那样照顾着她……
陆悦之始终都记得,初潮那天,她一点感知都没有,还是陆遇发现了端倪,不动声色地帮她买了人生中第一包卫生棉。
自那以后,他仿佛开始有意识地保持与自己的触碰。
大概那时候,在陆遇的心里,就已经与她撇清关系了吧?
一个从小无微不至把她照顾到大的人,怎么会对她生出别的想法呢?
陆悦之自嘲地笑了出来,声音闷在被子里,格外无力。
肚子不那么疼了,头也不那么晕了。
但心却依旧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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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分寸
从陆悦之的房间出来后,陆遇就回了自己房间。
朝椅子上一坐,面前的电脑屏幕主动亮了起来。
可此刻,他却没有任何头绪去学习思考。
这一天他过得度日如年,如坐针毡。
只要一闭上眼睛,下午的场景就不可控制地冲回脑海,她湿润的嘴唇触碰到自己的喉结,她的气息也是湿润的,那句鬼使神差的告白也是湿润的。
他甚至在想,如果当时任其发展,那个被自己躲去的吻,也应当是湿润的。
那样的温度,那样的距离,那样的触碰,他还能挽回一丝理智,坐怀不乱,还真是个狠人。
但又转念一想,这种想法无疑是龌龊的。
虽无人知晓,但如果真的做了什么,他大概永远不可原谅自己。
当陆悦之那样直白地点明他的欲望,彼时只感头皮发麻,全身僵硬。
手心的热汗似乎也成了冷汗。
除了用那块冰镇西瓜来搪塞乱七八糟的局面、再落荒而逃外,他没有出口。
所以他直接离开了画室,完全忘了西瓜这回事,完全忘了考虑陆悦之一个人能不能吃完……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老实,吃得干干净净,最后吐得也是彻彻底底。
看到她捂着肚子痛不欲生地惨叫,他几乎是秒懂……
自从陆悦之有了生理期后,她每次痛经都是这副模样。
他偶尔会帮她揉揉肚子,但每次都是小心翼翼,她有几次不小心掀开了衣服,他就赶紧打岔玩笑——
“我手凉,别把你冰着了。”
过去他一直以为,是陆悦之还小,太单纯了,对他没有防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