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叶玉涛了解他,他必须这么做,作为一家之主,如果软软诺诺,靳家早就得乌烟瘴气了。
靳泽低头抽着烟,语气敷衍地说:“挺好。”
方才打球的时候,叶玉涛就感受到了靳泽的心不在焉,他心里有事,叶玉涛没问什么事,他当然明白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心里揣着什么事。
“你是怎么想的?”叶玉涛一直想问,也知道现在让靳泽心乱的人是谁,“把他弄进靳家?”
这简直是个疯狂的想法和举动,天知道云肴对靳泽的杀伤力有多大,叶玉涛曾是唯一知道云肴存在的人,他们的爱恨情仇叶玉涛都看在眼里。
云肴,毫不夸张地说,他能要了靳泽的半条命。
他不相信靳泽没有自己的私心,他不相信云肴来到靳家只是为了靳辰,他到靳家是靳泽提出来的,靳泽在想什么,叶玉涛不想拆穿。
“不是最好的办法吗?”靳泽没问他说的是谁,“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还能让他怎么办呢,靳辰那么喜欢,他要固执地拆穿两人吗?什么时代了,他没有那么古板,可是要他接受吗?他要怎么接受让云肴成为他弟弟的爱人?
荒唐的要死。
“那你也不用这么极端,把他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是要找罪受吗?”叶玉涛说:“生怕自己的病好了?”
靳泽沉声说:“我跟他已经结束了。”
他刚说完,叶玉涛就配合地笑了一声:“你最好是。”
当初闹得死去活来的,叶玉涛又不是完全不知情,靳泽当初对云肴的情感可以说是疯狂,能把他藏三年不被别人知晓,保护得那样好,让外界和靳家人没有任何头绪,那种用心是叶玉涛不可及的,至少在叶玉涛了解到的这些世家子弟中,算是独一份。
不是他看轻靳泽,而是他亲眼见证过那情感的热烈,他和云肴两个人,叶玉涛本以为会有个正果,因为双方都爱对方那样深刻。
他才不信,靳泽已经完全放下。
他放下,现在就不会旧疾复发。
“如果他表现得很好,你打算怎么办?”叶玉涛提出致命的问题,“你会真的让他去跟阿辰结婚吗?”
这问题比高考卷上的最后一题还要难,比让毒贩子金盆洗手还要难,靳泽抬起手,抽了一口烟,没有回答。
叶玉涛也不问了,一切答案都在他的反应上。
“出去走走。”靳泽捻了烟,几分钟,一支烟没了,他迈步出门,叶玉涛叹口气,也跟了上去。
两个人刚走到房门外,迎面撞见了两个人,庭院里站着云肴,他的对面是万叔,二人正在说着话。
万叔先发现了靳泽,于是示意了下云肴,低声说:“您去跟家主请示一下吧。”
云肴转过头看去,靳泽就在他的身后,正双手插着西装裤的口袋凝神望着他,而他的身边站着的那个人,让云肴微微愣神。
叶玉涛这是三年后的第一次,和云肴面对面,他还是和当年一样惊艳,拥有让人过目不忘的本领,人群之中也许他的存在感不够强,可一旦对上视线,记忆匣子中一定会装下这张脸。
他看着云肴朝他们走来,叶玉涛对他微笑,同时用余光打量身侧的靳泽。
云肴认出了叶玉涛,他规矩地走到两人的面前,抬眼看向叶玉涛,别扭地开口,说了句:“……好久不见。”
叶玉涛笑笑说:“的确是很久了,你瘦了很多。”
云肴客套地说:“你也是。”
靳泽或许是听不得两人的客套,打断了这并不诚心的关怀,直奔主题:“找我?”
云肴和叶玉涛也没有多熟,也不是很想和他叙旧,靳泽的打断刚刚好,他点点头:“嗯,我想回家一趟。”
靳泽问:“兰溪?”
云肴又点头:“对。”
兰溪是他的老家,不在京州,更是许远的距离,去的话不可能当天返回。
靳泽问:“几天?”
云肴脸上没什么回家的喜悦情绪,这跟他是不是长大成人没什么关系,僵硬地说:“三天吧。”
来回在路上就要耗费两天的时间,三天一来一回,算起来他能在家待的时间只有那么一天而已。
“三天够做什么?”靳泽问:“路上不需要时间?”
“我办完事就回来了。”云肴知道回家必定有事发生,他的脸上又怎么会有什么期待和喜悦。
靳泽想看透他在想什么,追问一个秘密似的执着:“怎么去?”
云肴说:“坐车,大巴。”
靳泽想也没想:“万叔送你,一周内回来。”
“不用那么久……”
“万叔开车不累吗?”靳泽有力地反问,云肴没话可说了,他攥紧拳头,低头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