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后认错夫君+番外(100)

作者:卧扇猫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竟是比方才还要狂浪。

但比起那些声响,更难以忽视的是他手心粗糙的茧。

以及他滚烫的手掌。

她从未觉得他的手掌如此的热。

“夫……”

一个字还未说完整,阿姒的唇就被他重重吻住了。

可阿姒并未推开他,她下意识般,默契地张开嘴。

但并未等来熟悉的舌尖。

他的吻很重,离去得亦很迅速。

稍后,她耳上的大手也撤走了,隔壁那两人总算歇下了。

说不清是放松还是遗憾,阿姒抿了抿湿润的嘴唇,她翻过身去,装作丝毫不受干扰般睡下了。

月光从小窗照了进来。

晏书珩侧目望向墙壁上,那里有一道窈窕的身影。

视线从影子凹陷优美的颈线下行,移到如削玉雕石般的肩头,再往下,影子边缘的弧线骤然下凹,如山谷起伏。

昨日替她褪衣时不慎一瞥窥见的雪色、夜间心口贴着心口替她取暖时压在胸前的触感、晨时那个迷乱又放纵的吻,和她贴在他腰际的腿……

零碎的片段,像一簇簇火星子飞来,将他的伪装烧得满是漏洞。

此时还不合适。

晏书珩闭眼。

他握紧双拳,静静躺着,任身上的火苗一点点熄灭。

.

次日醒时,寨内一片宁静。

阿姒迷糊道:“为何如此安静?”

晏书珩回头,迎上她睡意未散的眼,耐心解释:“许是因为两方正在对峙。此处占据地利,山匪又有朝廷官员作人质自有恃无恐,宜城兵马担心伤了朝廷的官员,亦不敢妄动。”

他长指随意敲击着床榻,说罢又去探阿姒额头,“身子可好些了?”

温热指尖贴上,阿姒蓦地忆起昨夜他捂着她耳朵的手掌。她假意整理鬓发,避开他的手,却不慎将簪子碰掉。

只听到他拾起簪子的动静,却久久未曾递来,阿姒扶着发髻等了许久:“我头发都快散了,你倒是快插呀。”

话说完她一顿,先红了脸。

晏书珩这才察觉是她又想歪了,将簪子给她别好,调笑道:“还在想捶墙的事?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阿姒恼羞成怒:“我是在说插上簪子,你别总是想入非非!”

晏书珩笑笑,“嗯,我言辞不当。”

无言静坐片刻,阿姒饿了。

虽不想在此关头添乱,但肠中腹鸣声还是出卖了她。

晏书珩在她手背拍了拍,起身走到窗口,树下立着个小喽啰,见他招手满不高兴地走过来:“要吃的免谈!当家的说了,越饿着你们,外面的兵越焦心。”

晏书珩却同他闲谈起来:“听小郎君口音,似是雍州人?”

愣了下,小少年眼中泛起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你去过雍州?”

晏书珩自然去过,未入仕前他曾四处游历,即便少年来自别的州郡,他也能说上两句:“十九年前,叔父为保雍州战死,我曾奉祖父之命多次前去祭拜。”

“你叔父是个好汉,可惜十九年后雍州又没了。”小郎君收下哀伤,“看在你叔父份上,我给你传话。”

晏书珩谢过他。

“劳烦小郎君替我问问二当家,他可还记得晏时?”

小郎君半信半疑地去了。

晏书珩走回榻边,褪下外袍披在阿姒肩头:“我去去就回。”

阿姒点头:“小心些,我等你回来。”

.

晏书珩如愿见到了二当家。

汉子这次并未蒙面,他看清了他样貌,确认此人便是殷犁,是他曾多方打听的殷氏旧部,与晏氏亦有渊源。

刚要开口,肩头多了把刀。

“有事快说。”

晏书珩越过刀,看向殷犁:“在下求见将军目地有二,一是想替妻子求些饭食,若将军答应,这第二件才可一谈。”

殷犁收回刀:“你爱谈不谈,你的女人饿死了也与我无关。”但尽管如此,他仍吩咐小喽啰送去吃食。

人走后,殷犁打量着晏书珩。

“你和晏时生得很像,但他话少,说话也不像你那么多弯弯绕绕。可惜晏二公子死了,但死了也好,不必看到十九年前他用命护下的雍州落入胡人之手。”

晏书珩抬眼,目光笃定:“叔父若在,只会恨自己时日无多,不能拼尽最后全力击退胡虏,而不是眼不见为净。”

殷犁听懂了他的暗讽。

他仰面长笑:“大周沦为南周,难道是因缺少报国之士?不,是因皇族世家斗争无休!权柄在尔等手中,只是稳固地位的工具,而非保家卫国的剑!”

他目光像利箭,仿佛要穿过晏书珩眸中,把他真面目逼出来。

这是一双锐利而坚韧的眼。

透过这眼眸,晏书珩似乎望见了十九年前,大周破碎的战旗插在战死将士的尸骸上,彼时这双眼的主人尚是少年,率数千兵马迎向胡人数万铁骑时,眼神定比现在还要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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