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榜意嗤了一声,眼里满是不屑:“区别大了去了,这满京城你放眼望去,有多少姑娘不心钟太子的,但凡有机会便是只做一妾室,你信不信她们也会欣喜往之,不是谁都能自信到以为自己是太子妃的,毕竟,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
他顿了下又道:“唐亭羽,少自欺欺人了,你或许喜欢他,但远不及那太子妃之位,自你那日害了盛家女时,便将自己的野心坦露出来了,他正是为此才格外厌恶你,这世上最蠢的人就是你这样的人,仗着有几分小心思便以为旁人都该蠢钝如猪,可笑你那点小聪明实在技拙的很......”
第39章 又梦
唐亭羽人忽的怔住, 神色募的一白,面上是被看穿的难堪之色,她勃然怒道:“你在胡说什么, 我,我真心思慕表哥的。”
唐榜意嗤笑了一声,眼睛直直的看向她, 唐亭羽却狼狈的逃开他的目光。
“你或许真心思慕他, 但你更爱那个位置, 唐亭羽,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 我劝你少做些梦,阮家的地位尚不是如今的唐家能比的, 少做些梦。”
话音落下, 唐榜意实在难得与她在纠缠下去, 甩着衣袖和着簌簌秋雨出了羽楼小院。
唐亭羽人没在阴暗里, 显得格外阴霾,微垂的脑袋, 只是喃喃道:“会有办法的, 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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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江面波光粼粼似是与天共连, 却也浓淡分明, 越远些,水和天便朦胧在一处, 只透出一道水天相交的屏障,碧波微微荡漾,层层鳞浪由着船桨翻起涟漪, 冬日里的江面是白茫茫一片的水雾,陕陡江急, 一路上穿山过岭,徐徐前进。
天将明将暗,船舫里的跳动的烛火亮了一夜,微微闪闪照亮人影。
菱星嘟囔着脸坐在成南的榻旁,微闪的眼里带着心疼。“姑娘你可还好?”
阮瑶清未应,只是盈盈睫毛卷翘微微颤动,挂着氤氲,面色憔悴,娇面微白,粉唇微微张合,看着就很难受,似落雨海棠般楚楚可怜,忽见她猛地起身,鞋都未来得及趿,光着一双白玉小脚丫直直的往窗栏处奔去,趴在那处低头干呕了片刻,步摇上的璎珞纷纷作响,恰若阮瑶清此刻的心脏一般,晃动的难受。
菱星忙上前搀扶住她:“这可怎好,这已经第三回 了。”
阮瑶清虚弱的摇了摇头,接过菱月递过来的帕子,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指了指床榻,两个小丫头立刻会意,又将她搀扶到床榻上。
菱星见状更是自责,眼睛里闪闪的都是细泪道;“不若奴婢去求求太子爷?看看他那处可有什么法子?”
阮瑶清闻言抓着了她,一字一句道:“不许去!我挨这就是。”
总是死不了的,要真的去求她,那还不如让她死了。
见她态度如此坚决,两个小丫头对视相顾无言。
船舫的另一端,门被推开,一见来人,徐元白手中的书册便是一顿,他道:“怎么样了?”
利一心下叹了口气道:“属下方才去看了一眼,姑娘好似吐了一夜了,透着窗去看,脸色惨白,实在可怜的很。”
徐元白闻言眉头皱起,将书册一搁问道:“她可派人来了?”
利一想起方才阮瑶清的命令,只是摇了摇头。
“都这样了,竟还强撑着,冲孤开一句口就这般难?”他轻嗤了一声又道:“看样子,是还没难受极致。”
虽知道两人在赌气,可他也没想到殿下的心竟如此的硬,想起那孱弱的身子,不禁劝道:“殿下,阮姑娘身子孱弱,这般下去怕吃不消,不若属下送些酸食过去,让她缓缓?”
“你敢!”徐元白一想起阮瑶清那张清冷疏离的脸,他就不自觉的生气,仿若胸口有一座火山待喷薄,他声音沉道:“没有孤的令,治疗的东西一样都不许送!”
利一无奈,只得点头应下。
“退下吧。”徐元白摆了摆手,便让利一退了出去。
待他出去,徐元白气闷的打开船窗,一阵阵秋风袭来,夹在着河流的味道,他眺望远方的流水潺潺,方才有些气闷的心也渐渐静了下来,她一夜未眠,他亦整夜未睡,两人船舫离得并不远,他又自幼习武听力异常灵敏,自是能听到她整夜辗转反则难受的轻呼,多少次他都想推开那扇门去抱抱她,安慰她,可一想到那张清冷的脸,他就却步了。
许是这潺潺流水,或者阵阵微风吹自人身上使得他渐有些困顿,隐约间他觉得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他好似入了梦里,只是同样是游湖,不似现时的秋意浓浓,此刻却是大雪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