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阮瑶清紧绷的心才松懈下来,打了个呵欠,慢慢躺了下来,心无琐事的她很快便酣眠起来。
而吃了闷气的徐元白,顶着一身潮湿衣裳连夜便要出城去,这副架势,一看便知是要即刻回京城的样子。
“殿下!属下已备好了厢房,可先换身衣裳歇歇再走?这往京城去,又是连着四五日,还望殿下保重身子才是。”禄二跪倒在地阻拦道。
利一跟了半天,才算是跟了上来,一靠近便见胞弟跪倒在地,在看殿下情绪不妙,心头一紧,小心翼翼的靠近:“殿下。”
徐元白一转身,便看到了利一,眉头一皱道:“你跟着孤做什么!她身边没人护着?”
利一忙低头认错道:“殿下唏嘘,属下这便回去。”
转身便要离去,徐元白看着他的背影,“啧”了一声道:“停下!”
利一茫然不知所措,却是顿下了脚步。
“不必了,顺便将她身边的人,都收回来!”话落便转头看向禄二:“带路!”
禄二何等聪明,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忙起身带着他朝定下的厢房走去。
利一却是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馒头满脑都是诧异,殿下那声“不必了”是什么意思?
他犹豫再三,到底是转身朝着莫府去,殿下既说收回暗卫,那便是金口玉言,他怎敢不不办。
徐云白倚靠在浴盆里,脑子却是一团乱,突见他嗤笑了一声,看着微微漾起的水花,觉得这些日子的自己实在是有些可笑至极了。
他深以为的情思命定,她却是避之不及。他所记得的缱绻记忆,她却是全然不知,他在此处纠结辗转难眠,她此刻怕是已经榻上安寝,徐元白实在是羡慕她。
禄二将换洗的衣裳送上,便想缩着脑袋撤出去。
“若是有人惹你生气了,但那人却浑然不知为何?不记得前因后果,你当如何?”徐元白漠然出声问道。
禄二身形一激灵,脑子飞转动,这个“那人”他就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
“殿下,属下以为无知者无罪,殿下既说那人什么都不知道,得罪之事,当是无心之举,若是知道前因后果,怎会轻言得罪。”想也没那个胆子,难道是脑袋不想要了?禄二后面两句没敢说,只得在心里默默添上。
“若她以后都不会知道呢?”徐元白又问道。
禄二难得被问到了,愣在原地“额”了半天,也不知如何作答,只得低头道:“属下不知,但想着即便不知情,当也可说与她听,说清楚弄明白便可……”
徐元白没耐心在听他说话,摆了摆手遍让他退下了。
禄二如蒙大赦,忙点头退了出去,那脚步匆匆,背后似有猛虎追人,慢上一步,唯恐不留尸身。
水渐变凉,徐元白仍靠在浴盆里,嘴上却是念叨道:“要是能说明白,倒也不必孤独自气闷了。”夜深人静,男人发出一道长且绵缓的叹息声。
一大早,整个榆阳大城小巷内皆是热闹非凡,市口处挤满了人,岁数无论大小,性别不论男女,都伸直脖颈子往莫府门前看。
“欸?可别搞错了?我见莫家人这么平静,哪里是像今日要订亲的人家?”
“不会错,不会错的,我男人的弟媳妇在莫府里当差,说是今日准不会错的。”
“真的啊?那怎这样的静?欸,你可知道是哪户人家定亲?这莫府二公子定亲后,咱们榆阳的千金闺阁内怕是能叫泪水给淹了。”
“嘿嘿,好像是莫家的表小姐,具体是谁,道是不大知道,好似父亲是什么官来着,来头很大的。”
“豁,那是不得了了,财人碰到了官人!这,莫家人搭上这线,以后不是要发达了?”
此话一出,挤在莫府人口的人又往前靠了靠,今日这样大的好事,寻常人家都会打赏些的,何况是莫家这样家大业大的人家,各个生怕错过了好事,一个个你挤一挤我,我挤一挤你的。
阮瑶清一大早便被菱星从床榻上拉起,早已经洗漱完毕,正坐在妆奁前装扮。
“姑娘,侯爷方才来消息了,说是那人昨儿夜半十分已经出城了,要您无需担心,尽可安下心来。”菱月给她插了一根孔雀绿金丝簪后小声道。
阮瑶清闻言点了点头:“今日带这个吧。”
菱星见是莫贺之送的紫玉玉兰耳铛,眉眼一弯,忙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帮她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