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星一见她醒了,眼睛一亮,忙上前道:“是禄侍卫的事儿。”
阮瑶清微微皱眉:“他怎么了?”
“姑娘可记得后山有个林子?”菱月忽然道。
“记得,怎么了?”
菱星忙道:“昨儿夜里,殿下吩咐禄二去林里伐木,说是府内榻塌了,榻不够用了,让他将木头全砍了,整整一夜,命他砍上五十棵木,一颗都不能少。”
菱月笑着道:“昨夜一夜,山里都是禄侍卫的哀嚎声,奴婢方才去看了一眼,利一侍卫正抱胸站在一旁,一棵一棵的查,但凡少一颗,便从禄侍卫的俸禄里扣,方才一听,他连明年的整年的俸禄都扣干净了。”
阮瑶清眨了眨眼睛,笑着摇了摇头,大约猜到了缘由,她轻笑了一声道:“别笑了,明日便要启程了,速速去收拾行囊去。”
两个丫鬟忙笑着应是。
第50章 巧遇(一+二更)
天微微亮, 整个兰苑有灯火点亮,府中的侍卫丫鬟们纷纷忙活起来,即便手脚极轻, 但人一多时到底还是能扰到酣睡中的人。
阮瑶清睡眼惺忪的坐起身,伸手挑开了紧闭的帷帐:“几时了?”
菱星看了眼滴漏答道:“才寅时三刻,姑娘怎醒了, 可是外头动静太大扰的, 奴婢去吩咐人走远些收拾, 姑娘再睡罢。”
阮瑶清叹了口气道:“她昨夜没来?”
菱星了然这个“她”说的是谁, 摇了摇头道:“奴婢昨夜在门口守了一整夜, 也未见有人来。”
‘也罢,由得她去吧。’
菱星点了点头:“姑娘在睡会吧。”
阮瑶清抬头看了眼黑不见五指的天, 摇了摇头道:“不睡了, 这动静也睡不着, 起吧。”
坐在妆奁前, 阮瑶清莫名来了几分兴致,命菱月拿来铜钱, 便要来卜卦。
自莫府那两回, 菱星多少有些忌惮阮瑶清算卦的准成, 也不知道可是突然开了窍还是怎的, 卦象忽变的格外的准。
阮瑶清摇卦占卜,三枚铜钱往空中一抛, 整齐排列在桌上,菱星梳发的手,募自一顿, 紧紧盯着阮瑶清的神色,见她神色微微凝, 不禁咽了咽口水:“姑娘,怎么了,可是不好?”
阮瑶清神色微忡的点了点头,垂思半晌才道:“你说,咱不去江南可成?”
自是不成的,她无论在不情愿,到底还是坐上了去江南的马车上,她托腮望天,不禁叹了口气。
她正百无聊赖的看着半开的府门,远远的便见宅子里头渐走渐近的身影,那人也一眼看到了她,脚步不停的便朝着她这处奔来。
刚到马车,却被利一伸手拦了下来:“姑娘有何氏?”
盛烟咬唇,面上有些窘迫的抬头看向阮瑶清道:“带我去江南。”
阮瑶清几乎想都未想便拒绝道:“江南不成。”
盛烟只当她是担心自己坏他们事儿,忙道:“你放心,我必不会坏你们的事。”她顿了一下,嘴角不禁浮起一丝苦笑;“我亦没那个胆量。”
阮瑶清紧紧盯着她,不错过她面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不解问道:“那你去那作甚?”
盛烟握紧了手中的行囊,垂头轻声道:“前年六月,我定了亲,你还去参了宴,忘了?”
阮瑶清倒是不大记得了,转头看向菱星,见她点了点头,才大约忆起,好似真有这档子事。
怕她不信,忙又道:“江南丝缎十三沈便是他家的。”
十三沈的名号,在这几洲算的上书如雷贯耳,连京城都有些名声,一旁的利一神色募的变复杂。
一提姓沈,阮瑶清倒是隐约想起,前世里盛烟的夫家好似就是姓沈的。
她抿了抿唇,神色带了几分犹豫,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此去江南是为了公务,还需得徐元白点头才是。
说曹操曹操到,只见他姗姗从府内出来,利一忙迎了上去,附耳不知与他在说些什么,他眉头一挑看了眼盛烟,而后点了点头。
而后他径直掀帘上了马车,看都未看盛烟一眼,仿若空气一般。
盛烟看着紧闭的帘幕,咬唇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似热锅上的蚂蚁,却听一旁的利一道:“我家夫人应了,姑娘请跟我来。”
车内的阮瑶清一愣,诧异的看向一旁的徐元白:“我何时应了?带她你不嫌麻烦?”
徐元白闻声微微侧眸:“你方才可听说她有个未婚夫?”
阮瑶清点了点头,刹那间便反应过来,眼中眸光一闪:“沈家与私盐案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