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心似箭。
柳念心里多了一份放松，嘴角跟着她笑起来：“这么开心呀。”
“当然呀。”
林眠眠唇角轻扯，许多烦躁一扫而光。
柳念将手机搁到旁边，朝她走近，“对了，如果度蜜月的话，你有想去的城市吗？”
林眠眠笑容僵住，若有所思。
她没想好。
她不是没有想过，是想太多了。
起初一开始柳念向她提出结婚时……
草稿纸写满了想去的地方。
柳念不清楚她的心理活动，大致猜到她在发愣，又笑着问：“还有我们要拍的婚纱照呢。你想去哪里拍？”
林眠眠露出尴尬的笑容，如实回答：“我还没想好。你有想去的吗？”
“我是都行。”
柳念将原先担忧的事情和她讲：“原本我是考虑国内太冷，想等开春了我们拍婚纱照好看，毕竟万物复苏，拍出来都不需要P图。”
林眠眠仿佛立马有了画面，眸光闪烁：“可以呀，那就等开春。”
柳念笑的灿烂：“好，就按现在说的意思办。”
两个人气氛又变得和谐起来。
林眠眠很高兴，仿佛回来路上的尴尬，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因此，林眠眠看着柳念的眼睛，欲言又止。
柳念眼眸眯了眯，笑着问：“是不是还有什么要和我说？”
斟酌半晌，林眠眠缓缓地对她吐露心声：“我今天接到一个赣都公安的电话……”
可能面对最亲近的人，林眠眠总是想和她们诉说很多自己拿不定的主意。
赣都公安打来认亲的消息，林眠眠苦恼了一天。
现在她把自己的担忧和不安传达给柳念，手心捏成一团：“我现在不敢让我爸妈知道，害怕她们会想多，我不想伤害她们。”
恩养大于天。
她的养父母对她很好，就算亲生父母找到她也没办法去比较。
柳念皱着眉：“池家吗？”
上次杨秘书调查到池家也在查林眠眠的身世，都查到福利院了。
似乎很多事情可以对上号了。
赣都公安这边既然找上了，那说明很多事情十有八九是有眉目。
希望很大。
柳念认真地问她：“那你想认亲吗？”
“我不知道。”
林眠眠不禁懊恼地蹙了下眉，看着她说：“其实我心里很乱。我的记忆中告诉我，我就是被遗弃的，还倒卖了好几个家庭。所以我觉得我不可能是池家丢失的孩子。”
其实池家不池家，她的都觉得差不多。
无非对她来说都很陌生。
柳念看着她皱眉，能够明白她现在的复杂情绪。
换作是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无法接受。
毕竟她们不是电视剧和小说，很多事情无法想象，尤其要是林眠眠去做了采血，结果失败，她的心情估计更难以接受。
伤害更大。
柳念思忖片刻，似乎有了主意，伸出手帮她抚平皱着的眉：“既然如此，这次我们正好有机会回国，我陪你一起去采血。不去做些什么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被遗弃的呢？”
林眠眠被她的举动感到心一颤，更被她这番话感到惊愕。
只一秒，林眠眠立马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我可能不是被遗弃的？”
“对，就是你现在想的。”
柳念冲她点点头，和她说着某种可能性：“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你年龄太小了，很可能拐卖你的人害怕你跑，故意告诉你是你爸妈卖掉你的。”
“这……”
林眠眠从来没有设想过这个可能性。
在她的记忆里，光是想到那些打骂的画面，那柳条和凉鞋将她抽打得皮开肉绽……
如果她不是被遗弃，那她遭受的这些罪？
她都不免感到寒颤和气愤，颤着嗓音否定：“不可能吧。”
柳念看着她的情绪肉眼可见变得激动起来，微微心惊，赶紧抱着她安抚：“别害怕，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在。”
“我其实不想去认，可是我又在犹豫。”
林眠眠心里很乱，她平时不是没有主见的人，可遇到这种事情，一下子慌了神：“今天警方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我现在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没办法去接受这件事。”
柳念旁观者清，和她讲起自己调查到的：“我不是说过让杨秘书去帮你找过你的亲生父母嘛，也查到池家在找丢失的女儿，有一些资料和你福利院领养很相似，很可能就是你。”
林眠眠大脑短了一下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记得自己被养父母带回家的记忆，更清楚自己是被遗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