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工那天,崽崽知道宋时野要去出差,从早上起床就黏着他。
不管宋时野去哪,身后总有一个小尾巴。
宋时野看他时,崽崽可怜兮兮地拽住他的袖子摇了摇,大眼睛眨巴两下,“daddy,宝宝很轻的,可以塞行李箱。”
他瞪着两条小短腿往宋时野身上爬,悲伤的情绪憋不住,张嘴“哇”地一下哭出来,抽噎着:“daddy呜呜呜......”
宋时野好笑地看着腿部挂件,弯腰把他抱在怀里哄,“daddy就去一个月,一个月后就回来啦。”
“呜呜呜.....不要我不要.....我要daddy呜呜.....”
庄城从外面走来就看见小孩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打了两个哭嗝儿,睫毛上挂着水珠,手脚并用扒着宋时野。
“庄俞安。”他喊。
崽崽条件反射,泪汪汪地张嘴:“到!”
宋时野噗嗤一声笑出来,嗔怪着看庄城,“你别吓他。”
庄城笑笑,提溜着小家伙的领子把他从宋时野怀里拽出来,恐吓道:“不准撒娇。”
突然腾空,出于本能反应,崽崽立马转身搂住庄城的脖子,呜呜哽咽。
他眼眶泛红,眼睛里噙了大颗泪珠,被庄城一说,倔强地仰着脸不让眼泪掉下来,肉嘟嘟的下巴一颤一颤的,自言自语:“宝宝乖乖,宝宝不哭,呜~”
宋时野看得心酸,也舍不得他们,思索片刻说,“要不,一起去?”
庄城抿唇说:“会影响你工作吗?”
“没事。”宋时野回答,“快杀青了,戏份不多,你平常带着安安在酒店。”
庄城克制住脸上的喜悦,低声应道:“好。”
然后趁着宋时野转身空隙,抬起手跟崽崽击了个掌。
*
直到上了飞机,宋时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
庄城在崽崽眼里是威严无比的父亲,可对小孩儿的宠溺丝毫不比宋时野少。
他记得有一次,崽崽刚满两岁,话说不清还爱挑食,恰逢那段时间宋时野被剧本折磨得焦虑。
晚上喂饭时小孩子咿咿呀呀一口不吃,他突然很崩溃,浑身上下被一种无力感包围。
许是崽崽感受到低气压,身子一抖嚎啕大哭,口齿不清地喊:“pa...pa...”
宋时野哄了他两下没哄好,脑子那根弦扯得生疼,怕殃及到孩子,他一声不吭上楼去找辅食。
没想到十分钟后下来时,刚出差回来的男人正抱着崽崽一口一口喂饭。
小孩子表达喜欢的方式有限,或许是耳濡目染,他喜欢亲亲,啪叽一口在庄城脸上盖了章,糊他一脸口水。
宋时野记得庄城大学有些微洁癖,但男人只是用纸巾擦擦脸,眸光柔软地看着他,“宝宝乖,不能惹daddy生气,daddy工作很辛苦,知道了吗?”
那一刻宋时野的眼眶突然发酸,被工作压到崩溃的神经一下断了,泪水毫无征兆地滑下。
庄城听到动静,放下碗筷,抱着小孩儿往他脸上亲了一口,配音道:“对不起daddy。”
宋时野破涕为笑,“什么呀?”
庄城目光认真,很轻地抱了他一下,“对不起老婆,我回来晚了,以后我带宝宝好不好?”
回忆到此而止,宋时野轻笑,扭头看着呼呼大睡的崽子和闭眼假寐的庄城,内心很深地触动一下。
他慢慢凑过去,用眼睛寸寸描摹庄城的轮廓,然后往男人下巴处贴了一下。
刚撤开一步,只见方才睡着的人捏着他脸颊两侧,迫使嘴唇嘟起来,往上面亲了一口。
“偷亲我啊?”庄城嗓音困倦,眼皮耷拉下来,藏着笑意。
宋时野理直气壮地“嗯”了声,抬起下巴道:“是啊,不给亲吗?”
“给。”庄城额头抵着他的蹭了蹭,偏头吻了下,“我求之不得。”
宋时野心情很好地哼哼两声。
距离下机还有四十分钟,左右闲着无事,宋时野勾着他的小拇指玩,状作不经意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被猜到是早晚的事,庄城大方应了,“是。”
宋时野:“工作怎么办?”
“一个月时安要是能被搞破产,我全当养了一群废物。”庄城冷嗤,显出总裁的风范。
“哇哦。”宋时野配合地小声鼓掌,突然头脑一热,娇滴滴地夹着嗓子,“庄总好有魅力啊。”
庄城喉结滚动,脸怼到他面前,喷出的呼吸滚烫,灼烧人的皮肤,“我还有更厉害的。”
“什、什么?”明知道不该问,宋时野还是像被蛊惑一样,愣愣地跳进他的陷阱。
庄城没说话,拿着他的手移动,直到掌心被猝不及防丁页了一下。
宋时野腾地一下烧起来,抽回手偏头,与他隔开距离,愤愤道:“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