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侦探?
蓝苏骤一被这么叫,脑子嗡嗡的,鬼使神差地就问了出来:
“你是不是听到我跟蓝姗说什么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怀疑,霍烟针对蓝姗是知道她跟自己当年断手有关。
可霍烟仅仅是揉了一下她的头发,表情没有丝毫破绽。
“没有。”
然后逼近,压低声音问:
“所以,你要不要跟我说说,那晚,你们究竟说了什么?”
突然逼近的距离带来运动后的热气,蓝苏脸颊一痒,紧接着头皮被电了似的开始发麻。于心有愧地低下头去,随口应付了一句。
没穿西装的霍烟。
没穿西装、近在咫尺的霍烟。
没穿西装、运动后带着一层浅汗近在咫尺的霍烟。
蓝苏心里咚咚敲鼓。
“霍总,老爷子来了。”
旖旎的气氛被艾厘打破,她敲门进来,神色略急。
“现在?”霍烟讶异。
“他来干什么?”蓝苏也猝不及防。
艾厘同样不知:“阿彬刚发的消息,已经在路上了。但他说,老爷子看到网上的消息很生气,让咱们有个准备。”
“我去洗澡,你先准备一下。”
霍烟从瑜伽垫站起,食指一勾摘下发带,发丝扬起又落下,濡湿的发梢黏上睫毛,随着眨眼一起上下晃动。
随后转身对蓝苏说:
“经纪人接了几个本子,你去工作室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蓝苏呆了一下,脑中想的都是霍烟那缕贴在后颈的发丝,被霍烟抓个正着。
“怎么了?”霍烟问。
蓝苏回神:“没什么。”
随后才把刚刚的对话听进脑子里,说:“突然之间让我出去,是不想我跟他撞见?”
霍烟没有否定:“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回避一点好。”
蓝苏担心:“就是因为兴师问罪,所以才不能让你一个人。他干嘛来问罪?”
霍烟耸肩:“可能跟你的猜测一样,他也觉得我在背后操盘。”
“他不可理喻。”
“你在骂5分钟前的自己?”
“我跟他不一样。”蓝苏跟着她走去浴室,“我是因为跟你朝夕相处,了解你。他纯粹是道听途说。”
霍烟的眉梢愉悦扬起,因为“了解你”这三个字从蓝苏嘴里说出来实在美妙。转身,站立在门边,一手搭着门框,一手握着门板,将蓝苏隔绝在浴室之外。
“所以,你更不能见他。”
“为什么?”
“万一你控制不住情绪,把我们的秘密抖出来,不就大事不妙了?”
这倒是有可能,比如上次,她就为了帮霍烟挡那一下拐杖,就被霍守平怀疑过一次。
“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她问。
霍烟点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怕这一次。或者......”
嗓音骤然压低:“你想跟我洗鸳鸯浴,我可以用荒淫无度的理由把他拒之门外。”
回应她的,是蓝苏骤然怒视的眸,凶狠一瞪:
“我走了。”
果断下楼,把工作室配置的保姆车开走。
算她多虑,霍烟这么精的性格,不把老爷子气死就不错了,怎可能要她帮忙?
过后很久,蓝苏才知道,霍烟只是在她面前故作轻松。但凡在霍家,纵然奋斗到了霍烟这样的地位,就不可能脱力老爷子的掌控。
一小时后,书房。
两盏茶在茶几上缓慢散发着热气,白气穿梭进空气里厮杀,淹没一切声音来源。桌沿两侧,霍烟坐着轮椅,腿上搭一条御寒毛毯,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反射暗凛光线,将一切沉到海底。
对面,霍守平坐在沙发上的身体些微佝偻,两手叠在拐杖上,橘子皮般的眼皮耷拉着盯着霍烟。
“我看,你现在是翅膀硬了,忘了我的规矩。”
霍烟扶了下眼镜,“爷爷,您定的规矩,我从来没忘。昨天我只是去看看热闹,最后出价拍卖的也不是我。”
而是四房那母子三口。
霍守平软硬不吃:“没拍卖,不代表你没动歪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同样在拍卖会上抛头露面,霍老爷子不管四房,却独独在意霍烟到场。聪明人有聪明人的嗅觉,比如,霍晶晶出现在那里只为求一个杂志封面。而霍烟,她是真的会以此为基点着手古董生意。稍不注意,她就会像当初投资电影那样,在古董圈站稳脚跟,势力逐渐庞大,从而挣脱霍家的掌控。
何况,古董,本就是霍家的禁忌。
“当年,你父母是怎么死的,你也清楚。要不是那个俄罗斯女人惹上盗墓贼,阿生根本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