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木棍一下一下打糍粑,打得顺手点了。】
何禾松开了阿布的手,她和蚊子哼哼似的:“慢点——”
阿布抓回何禾的手,他用掌心使劲搓着她的手掌。
“嗯。”
【电视里,木棍慢下来了,一下,一下,打糍粑。
慢,但是打到底,打得实。
就是容易粘着糍粑,更像是把木棍放在里面来回地磨。
“软了吧?”
“嗨哟!”】
阿布直起身子。
他定定地俯视着何禾。他的手捏了几下她的下巴,把手撑在她的耳边。
何禾没那么难受了,她仰头看了一眼阿布的手,她的脑袋正一下一下蹭在他的手腕。
被他带着。
何禾松开了枕头边角,她抓住了阿布的手腕。
像在水中浮沉的人,掰住了这根柱子,就不会溺水一样。
阿布突然来了一下。
这一下,何禾毫无心理准备,给她顶得心脏差点飞出去。她叫了一声,指甲快要陷在阿布硬邦邦的手臂中。
何禾被自己吓到了,她捂着嘴巴,心慌地看着阿布。阿布也懵一下,他倒是得意了,无声咧着嘴笑。
“你讨厌!”何禾扭过头去,她瞥着电视。
过了几秒,她收回视线:“没说不动啊——”
阿布捋了一把头发:“动还是不动啊?”
……
“动啊——”
何禾咬着拇指,阿布把她的手拿开按在他的手掌下。
“动什么。”
……
“你走。”
阿布摇头,他把何禾的脸扶正:“走不了。”
“你,怎么,这样——”何禾断断续续地说。
她的脸快比电视上热乎乎的糍粑还烫了。
“你叫哥哥。”阿布不紧不慢的。
……
何禾咬着嘴唇瞪着他。
红扑扑,湿漉漉的,可爱。
阿布把何禾的手叠起来按在她的头顶:“不叫啊?”
“哥哥......”何禾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嗯。”阿布挪了一下,“没听见。”
……
“哥哥。”
“嗯。”
……
嗯个头啊!
何禾气得咬了阿布的手臂一口。他攥紧了拳头,绷紧了手臂,她还咬不下去!
她再咬,阿布就掐住她的下巴低头亲她。
何禾又变蚊子了…
这人到底什么星座啊!怎么站着和坐着不是一个人呢?
【“打糍粑嘞!”
电视里嚎了一嗓子,木棍又抡起来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
糍粑已经软了,刚刚又添了水,木棍打得轻快。
人都不说话了,镜头里就是木棍打糍粑。
打得糍粑啵唧啵唧响,每次都要挤出来。打到木棍都湿透了,棕色的木头上是深色的水印。
打糍粑。
打到糍粑拉丝,粘在木棍上,退出木臼时还带着一些糍粑的时候就是好糍粑。
一只手把挤出来的糍粑从木臼边抹了几圈。
揉几下。
继续打。
“你想淋炼乳吃?”
“脑壳有包。”
“也行——他开心就行。”】
不知道电视播了多久,何禾第一次看时间时是13:18。然后她就睡着了。她在梦里,感觉她的额头顶在了一块邦硬的墙壁上。
“这是南墙吗?”她的头使劲顶着南墙。
南墙不动,她就靠着南墙看别人哐哐撞。
阿布先醒的。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四周。
一条白色光线从窗帘下随着风变大变小。他回过头来,何禾的额头垫着他的肩膀。
阿布闭上了眼睛。
他咽了咽干燥的嗓子。
他翻了个身子,看着何禾睡着的脸。
何禾的脸,好小,感觉还没他巴掌大。圆嘟嘟的,下巴又很尖。长得也挺像璐璐。
大眼睛现在闭上,就剩长睫毛了。鼻子翘翘的,和小山丘一样。
哦,现在能吵人能哭的嘴巴也闭上了。
阿布挪了挪位置,他把额头凑近何禾的额头,他挽了挽何禾垂在脸颊上的头发。
他的手指在何禾的耳边,离不开,就擦着她的皮肤,返回脸颊,轻轻捏了一下。
被人碰到,何禾不高兴地翻了个身子躲开。
她的发辫早就散了架铺在枕头和她的脖子后,就一小撮头发连带着一条米黄色的小皮筋。
睡着还有脾气,阿布笑了笑。
他坐起来,掀开被子下了床。他在桌子上找到了手机,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15:39了。
这么快。
还以为才11点呢。
何禾还在睡,阿布就去洗了一个澡。
他洗完出来,捡起牛仔裤穿上,他裸着上半身,坐在沙发上,看着何禾缩成一团睡着的背影。
阿布拧开了一瓶矿泉水,他仰头一口气喝了快要一瓶,矿泉水顺着嘴角滑下喉咙往胸膛上淌,他用手背胡乱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