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个一米八好几的男高拉着何禾的手晃啊晃:“姐姐,帮我写今天的英语作业呗。”
在家待了十天,何禾和阿布差不多适应了异地恋。
闲得没事就打视频。
哦,她每天都很闲,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爸爸忙,妈妈忙,她从姥姥家到奶奶家来回溜达。
所以得是趁阿布闲的时候。
何禾眼看着阿布越来越火,他短视频账号只发了七条视频,其中六条中,有四条是文旅的宣传片,两条是宣传云南保护亚洲象的纪录片预告,粉丝就已经涨到了七百多万。
她也看着那些热搜上阿布推掉了任何一项能让他走出西双版纳的邀约。
可能——他真的只想留在版纳吧。
守着象们,守着王工。
何禾想,阿布总说他要给他阿爸养老送终。
真是孝顺。
她晃着手中的银月亮,听着它发出好听的簌簌声。
回到上海后何禾就不再清闲,大二的课表一发,明显的比大一的课表更加密密麻麻。
早八上到晚上八点的课程像两条粗粗的象腿笔直地涂满了周二与周五这两天,甚至周六都得上半天课。
一边上课,还得一边偷偷摸摸的恋爱。
还挺充实——
“我靠!”周四下午,王思年‘嘭’的一声拍开寝室门,她像个砸场子的人那样气势汹汹地拿着手机站在门口。
正喝水的何禾被吓得差点呛到:“你吓死我!”
“我!!!靠!!!!”王思年又是一声。
她拿着手机,转过身子鬼鬼祟祟地在门外看来看去后仔仔细细地把门关好。
苏安妮拿着书一脸茫然:“你干嘛?”
“咳咳。”王思年把书包甩在地板上,她拿着手机,作出朗诵者的姿态。
“「哥哥真的~没有~女朋友嘛~」”她夹着嗓子,用一种十分做作的,荡漾的,让人掉几身鸡皮疙瘩的声音边读评论,边把眼睛从手机屏幕瞥向何禾。
何禾对着ipad上的英文版《小妇人》编着头发,王思年立马沉下声音用粗粗的声音回答:“「她不让说」。”
啥?
何禾懵了一下。
她还懵着,王思年已经用胳膊夹住她的脑袋晃来晃去:“哎哟喂!她~不~让~说~”
“我靠!”白馥蕊拿着手机从卫生间中出来,她瞪着眼睛压着声音问何禾:“官宣啦?”
“什么啊?”何禾一把夺过王思年的手机,她对着阿布头一次回复别人的评论,大脑彻底宕机了。
“官宣了好,你们知道我天天憋着这个秘密多痛苦吗?”王思年抱着心脏悲伤摇头,“我姐妹是嫂子,好刺激——”
她还没说完,何禾已经对着手机按着语音键狂喊:“王有路!你赶紧把那条回复给我删了!!!”
不是,他什么时候学会的汉字啊!!!
怎么还会回复了!!!
然后,又上了热搜。
不知道是救助中心和寝室中的人都嘴严,还是什么的。
总之,网上扒来扒去,除了知道阿布有女朋友,其他的什么都没扒出来。
当天晚上,何禾用一顿做云南菜的黑珍珠餐厅把王思年和姐妹们快憋不住的秘密硬是给憋了回去。
阿布一直没删那条评论。
那条评论就这么挂着,何禾眼睁睁看着阿布掉了20万粉丝——
一刷新,就掉,一刷新,又掉。
不过阿布倒是不是很在意,他再也没回复过评论区。然后,他有女朋友这件事,在他更新两条和文旅一起为游客做十一旅游攻略的视频后,完全不受任何影响的又涨了八十万粉丝。
离别三个星期的时间,意料之外的快。十一将近,原本就火爆的云南旅游火上加火,何禾好不容易订好了机票。
“大后天就放假啦!我把时间凑了凑,我能在版纳待七天呢。”何禾在寝室和阿布打着视频,“我订了酒店,离你家挺近的,不到一公里。”
“哦,我过两天就回去了。”阿布低头吃了一口米线。
何禾这才注意阿布身后的背影,他像是在一个小镇,整个人都在篷子下,笼罩着一层红通通的光。他低头吃饭的时候,背后是背着手走得颤颤巍巍的,不知道穿着什么民族衣服的老人。
“你去哪儿了?”何禾有点好奇。
阿布被那一大勺辣子辣得拿纸巾擦了擦鼻尖上的汗,他呛得咳嗽,一边低头咳嗽一边拿起手机,给何禾看了一眼四周。
“普洱。”他口齿不清地说,“那从版纳走的母象快生了,头一次生,我们过来看看。”
“哦——”何禾看着屏幕上农村集市的画面转回了阿布的脸。
“你戴好草帽,别让人认出来了。”她小声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