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哈早上九点的喂食完了后,你带布布在这儿走走试试,小云来咯你就告诉她你们下午再带妞妞去。带布布莫要往后面去,我去所里开个会哈,下午要是回来晚咯,你找你山姐带你回去哈。”
“好咯。”阿布点头,他跟着王工身后走:“阿爸,晚上吃饭等你不?”
“不晓得哦。”王工深思一秒,“你饿你就先吃,我回来晚就给你打电话。”
他说完,一挥手:“走咯。”
“嗯。”
阿布看着王工走,何禾在阿布身边乖巧挥手:“王工再见!”
王工走了两步,还特意停下来笑眯眯地和何禾挥了挥手。
“你阿爸觉得我可好了。”何禾看着王工的背影说。
“嗯。”
阿布笑了,他拉着何禾在象舍门口的长凳上坐下。
“晚上我们两个去吃饭呀?”何禾问。
“行啊。”阿布爽快地点头。
长凳后有半个腰高的椅背,阿布一直握着何禾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他从来没发觉的手上的茧子,在何禾的软软的手心中,却能让他自己都觉得硌手。
他把垫在何禾掌心下的手挪开了。
没有阿布的手,何禾的手就失力落在阿布的腿上,她疑惑地抬起眼睛,看向阿布正眨巴眨巴看着她的平静的双眼。
何禾按着阿布的左腿:“你嫌热嘛?”
阿布立马摇头:“不是。”
“那你为什么把手挪开嘛。”
阿布抬起手,他的指尖轻搓掌心边缘:“我怕磨你手嘛——”
何禾一把抓过阿布的手:“我都没说呢。”
她把阿布的手使劲拽在自己的面前,她的胳膊夹着阿布的手臂,像生怕他跑了似的。
阿布在何禾身后低声笑,他松松散散地坐着,老老实实的任由何禾把他的手托在她的手掌上方。
身后树间鸟鸣猿啼,面前只有布布扒着栏杆自己玩的动静。
何禾看着阿布手背,他那健康又分明的骨骼,还有攀过附骨肌肉的血管。
血管像河,是山脚下日复一日奔腾的河。
何禾的手指用力按了一下阿布手背上的一块白色长条疤痕,她翻过阿布的手,打开他的手掌。
“我给你看看手相。”何禾哈哈笑。
“你会吗?”阿布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何禾的手指在阿布手掌上轻轻划过,她闷声闷气地说:“你得信我呀——”
手掌酥酥麻麻的,阿布想抽手,他哼唧了一声:“痒——”
何禾充耳不闻:“你看你,掌纹好乱。”
阿布笑着问:“是不是不好?”
“哇,你的生命线好长——”
“事业线也长——”
“婚姻线超长!”
“准不准啊?”阿布听着,他用右手食指戳了戳何禾的肩膀。
何禾抬头嘿嘿笑:“其实我也不知道!”
“哎——”阿布长叹一口气,他的手被何禾扔回来了,就伸开了手臂搭在何禾身后的椅背边。
手臂在椅背上搭着,不知怎么就靠在了何禾的后背上。
阿布的手垂在何禾的臂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何禾守着月亮的吊瓶点滴,阿布就在这里陪着她。
救助中心静悄悄的,虽然还会偶尔传来几声那边象舍中的象啼。
除此之外——还是静悄悄的——
何禾突然向后靠去,她的后背挤在了阿布的手臂上,贴身的短T薄薄一层面料蹭到长条的肉乎乎的东西,吓得她后背一下子弹直了。
不是蛇——
何禾松了一口气,她放心地靠了回去。
她还往阿布身边挪了挪。
太惬意了,何禾仰起头,她的脑袋靠在阿布的手臂上望着象舍边那几颗高大无比的树。
没有风了,树也不会动。
蝉鸣不停,何禾突然好奇,西双版纳的蝉,是不是永远不下班啊??
“阿布,你以前就自己待着吗?”
阿布也仰头:“嗯。”
“那你可真是命好。”何禾‘哼’了一声,“女朋友从天而降。”
“啥嘛?”
“就是,老天给你送上门的我呗。”何禾掐了掐阿布的脸颊,她狡黠一笑,“我自己坐飞机来的!”
“嗯。”阿布还是笑,“你厉害嘛。”
“天天说我厉害。”
“就是厉害噶。”
“哪里厉害。”
“吵人厉害。哭也——”
何禾迅速抬手捂住阿布的嘴,她微笑着咬牙切齿:“好了,再说,就不礼貌了。”
阿布乖巧点头,何禾才放开了手。
她弯下腰去系帆布鞋刚刚松开的鞋带,阿布在后面又说:“坐飞机厉害。”
何禾打着蝴蝶结:“坐飞机有什么厉害的。”
“我就光见过嘞。”
何禾抬起身子:“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