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拉起何禾的一只手,他亲了亲她的手指,还有她的手背。
何禾的手滚烫,他也是,但是他不放手,手还一直捏着何禾的手。
阿布的手从何禾的手顺着捏到她的手臂,他来来回回的,稀罕得不得了。
阿布一会儿把何禾的手与他五指相交,一会儿把何禾的胳膊放在他的肩膀。他凑近何禾,想继续刚刚令人上头的亲亲,何禾脑袋一转,她躲开了。
虽然她的脑袋只转开了一秒。
“你喜欢我?”何禾明知故问。
“嗯。”阿布还点了点头。
何禾的后背彻底靠在木屋墙壁上,她的双臂都搭在了阿布的肩膀。
她歪着头装不懂,问:“嗯什么?”
“喜欢你呗。”阿布的眼睛还是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的闪躲。
他学了何禾的北方腔,说不出哪里值得笑,但何禾就是很想笑。
她笑,被阿布亲得更想笑。
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
木屋外,不远处传来一声小梦的吆喝:“谁把朱朱扔这啦!”
然后,嘴巴还没离开何禾的阿布,被何禾一把推了出去。
月亮打了一天的点滴,路远山就在它旁边陪了一天,下午时月亮的状态好了一些。等到秦叔下午五点来了救助中心,已经守了一晚和一个白日的路远山和亓行舟被早早地‘强行’赶回家休息了。
何禾要跟着路远山回景洪,她要走的时候,王工正在给布布忙活着体检。王工不走,阿布也不能走。
何禾有点不情愿这么早就离开,但是也想姐姐姐夫早点回去休息。她上了亓行舟的车,脑袋探出窗户,阿布正站在值班室门口看她。
趁着亓行舟回办公室拿脏衣物带回家洗,何禾偷偷冲阿布挥了挥手。
“拜拜!”何禾小声说。
隔着挺远的,不知道阿布能不能听见。
阿布也挥了挥手,他转头找了台阶坐下,他拿着朱朱玩的小皮球在地上拍着玩,一直看着何禾跟着车离开了救助中心。
晚饭——没约好。
因为何禾不知道阿布几点回家。她已经上了国道了,路过蹲野象的野象观测小组,才想起她也没问问阿布她要不要等他。
何禾打开聊天框,给阿布发了一个‘抱抱’的表情。阿布几乎是秒回的,不过,他没发语音,也没发表情包。
他发了两个拼音。
【he he】
不是第一次见阿布这样叫她了,何禾盯着这四个字母。它们只是字母,连汉字都不是,她却仿佛能听见阿布念她名字时的声音,还有他的语气。
平平淡淡的,听起来没什么脾气,好言好语,讨商量似的。
何禾用手指摸了摸屏幕上,阿布打的她的名字。
何禾:【en】
她回复后,阿布那边一直「对方正在输入...」中。
聊天界面上,阿布名字那里的「对方正在输入....」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又变成正在输入。
何禾等了半天。
他到底想说什么啊。
“小宝晚上吃什么?”路远山有些累了,说话有气无力的。
“吃火锅吧?行吧?”亓行舟抢话,“老婆,咱之前有个火锅店充了3000会员卡还没用呢。”
“那间店每次去都得排队——”路远山嫌弃地‘啧’了一声。
“但是好吃呀。”亓行舟说。
“我都行。”何禾的手肘撑着车窗边,她一直低着头,等着阿布那边磨磨唧唧半天没发过来的消息。
现在六点多一些,太阳依然高悬,车里开了空调,能让人舒舒服服地观赏地平线上,夕阳一片金光照射雨林的宏伟模样。
连绵不断的雨林跟随着她的前进,仿佛路有多长,雨林就有多广。
啊,她忘了,版纳被包裹在雨林中央。
其实有时候,也会想念夏风,它很热,但又绵软。
如果夏天少了夏风吹过发丝,那么就可以不再期待夏天了。
手机震动,何禾低头。阿布终于发来了消息。他费劲吧啦地打了好半天字,结果只打了两个字。
阿布:【禾禾】
这两个最简单的字,是爷爷想了一个星期才起好的名字。
爷爷说:她是小秧苗,以后要长成一束沉甸甸的、漂亮的稻子。
这两个最简单的字,不知道阿布在一堆不认识的汉字里翻了多久。
何禾转过头去,她对着窗外笑了。
她笑,还要怕人瞧见,得装作不经意的笑。
她扒着窗子,看着玻璃窗外一辆旅游大巴车经过后终于重新出现在她视野中的雨林。
一团乌云落在天际边,它移动着,带着云下暴雨浇灌着雨林,像一个巨大的浇水壶。
“姐,我想吃糍粑。”
“那就去吃火锅吧。”路远山掏出手机提前定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