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禾捂住脸:“还有点不好意思的——”
阿布也看着何禾笑,他咳嗽一声,拿过杯子喝了一口水。
水咕嘟咕嘟灌进喉咙,阿布含着最后一口水用力咽下:“嗯。”
“不说了!”刚谈恋爱,还说不了什么羞羞的话,何禾红着脸大声说,“明天再说!”
她啪的一下就挂断了阿布的电话。
何禾用手扇着脸边的凉风,她捡起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洁面巾,拖沓着拖鞋走去客厅坐在沙发上,一条一条翻看救助中心群里的消息等着洗澡水烧好。
月亮突然发烧大概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亓行舟和路远山回去了,兽医秦叔和大伍也回去了,晚上十一点多,双双也正在往救助中心赶去的路上。
救助中心只要一头小象生病,也能让所有人都揪心。
何禾原本和阿布说好的明天见,只能救助中心见了。
亓行舟和路远山昨晚都在救助基地守夜,一大早,王工开车来接了何禾。
何禾出现在楼下的时候,阿布跑下车来给她打开了车门,当着王工的面,何禾还装模作样地和阿布说了一声谢谢。
王工乐呵呵的,他转头问坐在后座上的何禾:“吃早饭了迈?”
“没有。”何禾乖巧地说,“我怕耽误时间呢。”
阿布转头问:“去买糯米饭吧?”
何禾端庄点头:“都行。”
她太端着了,搞得阿布总是时不时地转头看她。
阿布偷偷用微信发了一个“你好”的表情包,何禾看了,回了一个“亲亲”的表情包。
买了早餐就离开了景洪,车上了高速,王工像开了话匣子似的问这问那,他问何禾济南的气候,还有济南的天下闻名的泉。
“什么两面花三面柳是啵?还有那个趵突泉。”王工咂舌,“天下第一泉嗦!”
何禾坐在后面笑:“是‘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叔叔。”
“这诗好,这诗好!”王工凹起了普通话,他用□□跟着念了一遍,又开始夸何禾的博学多识。
“也没那么厉害——”何禾还有点谦虚。
对于王工,昨天之前只是救助中心一个叔叔。
昨晚至今天开始,他是她男朋友的爸爸——
哎哟,何禾低下头抿嘴憋住差点又飞起的嘴角,她还挺不好意思想这句话。
何禾一边给家里人发早上的消息,一边反过来对王工夸四川。
她对四川也不怎么熟悉,只去过一次成都,只好逮着火锅和川菜猛夸,顺便夸夸从朋友圈刚刷到的川西的雪山。
夸了半天,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多好词。
结果王工说,他是重庆的——
好尴尬——
还好快到救助中心了——
这一路,除了王工和何禾说话,她不和阿布说话,阿布也不和她说话。
好不容易熬到到了救助中心,下了车,在王工身后往象舍走的时候,何禾偷偷戳了一下阿布的手背。
像偷偷干坏事儿似的。
阿布放慢了脚步,他反手一把抓住何禾的手,何禾的手扭开扭去,她推开了阿布的手。
他们的手像打架似的拍走又抢过去,阿布憋着笑,他把何禾的手彻底抓过来,紧紧地握着。
王工依然毫无察觉,他在前面走着,看见站在象舍门口扫地的小梦,大声吆喝了一句:“今天布布量体温了迈!”
小梦抬头之前,何禾把阿布推开了。
她咚咚咚地跑到月亮的象舍前面,隔着栅栏看着躺在地上输液的月亮。
月亮闭着眼睛,躺在前几天何禾刚买来的小垫子上卷着小鼻子睡觉,路远山坐在它的身边,时不时地抬头看着头顶的吊瓶。
“吃饭了吗?”路远山小声问。
“没呢。”何禾提起手上的糯米饭,“这就吃。我哥呢?”
路远山指指办公室方向:“守了一个大夜睡觉去了。”
何禾退回了象舍外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她拆开不太冰的豆奶喝着,眼睛数了数布布象舍外喂奶的时间表。
路远山打开月亮的门从那边小声叫:“小宝!”
何禾回头:“哎?”
“你等会儿去找阿布,和他说今天带一天朱朱玩。”路远山打着字说,“今天先别带棒棒了,棒棒会打朱朱。”
“哦——”
周末的救助中心,人少了几个,但是活可没少,阿布和小梦两个人当六个人用,打扫象舍,冲地,喂食,还得带象进后山。
何禾帮忙路远山把布布的象舍打扫了一遍,她一边躲着布布用鼻子拽她的腰带找她玩,一边拿水管冲着地面。
象舍被冲得干干净净,何禾费了一番力气把总是拿头拱她的布布关回了象舍。
她洗了手,背上装水果的布包去象舍找朱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