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跳什么《种太阳》。”亓行舟和阿布说,“和同班一小女孩在舞台上打起来了,给我们笑得——”
何禾赶紧捂亓行舟的嘴:“你别说!”
“因为人家挡住她了——”亓行舟躲开何禾,他辣得一边咳嗽一边说,“一战成名,现在我们——”
“你还说——”
“我们那片儿还记得这事儿。”亓行舟挥挥手,“不说了,不说了。多可爱啊,我和你二哥还有照片呢!”
大伍想笑不敢笑,何禾看到阿布又开始盯着她瞧。
她搅着热腾腾的馄饨汤,脑子里疯狂找了一圈亓行舟的黑历史。
“种太阳。”阿布想了想,“天上不能没太阳。”
他说得太认真了,何禾绷不住结冰的脸了,她忍不住笑,但她又不能这么快就不生气了。
何禾尽量忍着笑说:“所以才把你晒得这么黑。”
“嗯。”阿布张开手臂看看肤色后也笑,“没太阳,就冷得很。”
他看着何禾因为他的话笑了,就小心翼翼地问:“禾禾,你还生气不?”
“生气。”
“那等会,让你摔我。”
“我可不玩这种野蛮游戏。”
阿布的眼睛眨了几下,他伸手拿过辣子加了一勺:“不是——”
“也不是不能原谅你。”何禾说。
她放下勺子,朝阿布伸手。
“握手。”
阿布很快把手放在了她的掌心。
认错态度还不错——
“好乖。那原谅你吧~”
何禾想松开阿布的手了,因为她的馄饨还没吃完。阿布反而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热乎乎的,他的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儿。
他们的手垂下了桌子,在任何人都不会看到的地方,阿布轻轻捏了捏何禾手上的骨骼。
何禾愣了,她的手背记住了阿布像夏日一样的掌心。
炙热的,带着雨水蔓延的潮湿。
是版纳每一场雨后,在乌云边暂时朦胧的太阳。
“你——”何禾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总是忍不住想思考那个问题,比如——他真的完全——
每次这个问题在没完全浮现在脑子中时她就会急忙打断,现在也是。
不对。不能多想。
何禾看着阿布,阿布松开了她的手,他低头吃了一大口米线,被辣子呛得转过头去咳嗽。
“没事吧?”何禾把自己的水给阿布。
阿布摆摆手:“没得事。”
“哦——”何禾拿着水看着阿布咳嗽涨红的脸发呆。
阿布搅着米线,他低头也用膝盖撞了一下何禾的膝盖。
“吃饭。”
第二天下午才去了,上午救助中心与市政开的会议依然没定好劝返方案。
象近日的活动频繁。预产期。「发,情期」。还有紧张的,时时刻刻照顾小象的母象。
牙妹不比追着它们前进的人们更悠闲,它找着每天前进的路线,还得带着小象躲开因为接收到发情期的母象发出的消息而闻讯前来的公象。
一大早又开始下雨,中午停了一会儿。
上午大雨时无人机飞不了,路远山带着救助中心的人到了,跟着一头公象来的人工哨正给消防小队不断播报着消息。
“叫憨包。”另一个跟着公象来的人工哨累得喘着气说,“今年15岁咯。”
“哦——”路远山认真记着消息,“是那个,爪爪生的哈。”
“对。爪爪!”人工哨大叔又说,“我跟着它三年咯,它今年才碰上一次母象嘞。”
路远山笑了:“那挺凶的。”
“是嘞——”
何禾和阿布坐在车斗上等,她有点无聊了,低着头弓着身子晃荡着腿玩。
何禾仰头对着天空闭上了眼睛,阿布以为她困了。
阿布拍拍自己肩膀:“靠着。”
“啊?靠着?”
村广播正播报象群接近的消息,何禾打起精神坐直了身子。
她看着远处被追象队围着的人工哨。
何禾摇摇头,她轻轻推开阿布的膝盖不敢看他。
她抠着袖子的扣子小声嘟哝:“靠什么靠,又不是——又不是谈恋爱。”
作者有话说:
阿布小时候只玩摔跤了。
第56章 追象日记
◎2020.0803—“讨厌你◎
何禾说完,她抬头望着逐渐晴朗的天空。
她的话太小声了,阿布一丁点儿都没听清。他的耳朵凑到何禾嘴边问:“又说啥呢?”
他们离得很近,何禾瞪圆了眼睛。
“没说什么。”她对着阿布的耳朵有点结巴了。
“不信。”阿布的耳朵又凑凑,“我都听见你说了。”
阿布的手撑在何禾身后的地方,他全身心地等着何禾的回答。
可是他的耳朵等不到何禾的答案,只有她的呼吸声与无人机起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