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了两个时辰后,曲钰哭的眼睛酸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娘子,瞧见她跪在那里规矩的样子,心疼道:“娘子,你先回去吧,睦儿还需要你照顾。”
赵嘉虞闻言看向曲钰,唇角微弯道:“我夫君在这里,我哪也不去,知睦有夕昭在,不会找我的。”
这些日子,他们的女儿曲知睦,已经黏上了林夕昭,就像当年见到林夕昭时,走不动非要黏着跟她回府一起睡的赵嘉虞一样。
“娘子……”
赵嘉虞没有劝他离开,选择与他一同跪在这里,曲钰心中悲痛,可也在乎自己的妻子。
看着赵嘉虞坚定的样子,想到府中的人都瞒着他,他觉得自己该坚强一些,早日康复,若届时曲霆还没有被寻回,他便去找他。
“我们回去吧。”
没有人劝说,曲钰便主动说回去。
赵嘉虞听到曲钰说回去,急忙起来将他扶了起来。当房门打开时,曲钰看到了众人欣慰的眼神。
都在担心曲钰出状况,连柳无相也在一旁候着。
看到曲钰和赵嘉虞走出来,众人紧张的心都放松了。
林夕昭怀里还抱着搂着她脖子,趴在她怀里,似乎在酝酿睡意的小姑娘,听到动静时,也不抬头去看,只安安静静的抬眼去看着林夕昭。
晚间时候,林夕昭让人备了马车。
曲侯府这边一直有派人去照顾林家父子三人,林夕昭听到几位亲人都有好转的迹象,待曲钰的事情安定下来,急急忙忙的回了林府,且将柳无相也被带了过去。
她听闻,林建海怒火攻心,旧疾复发,瘫在了榻上。太医那边也来看了,但病却不见好。
林府的人皆已经喝下了治疗瘟病的汤药,曲继年那边也上奏了皇帝,将方子公布,且也派人去往外地,大量的收购药材,送往周边的各个州府县城。
林夕昭见到了自己的两个弟弟,让柳无相与他们诊脉之后,针对性的开了些方子,又去了林建海那里。
林建海自早上喝了一勺粥羹,便没有再食用任何东西。
听到自己女儿回来,林建海的神情显得十分的呆滞,林夕昭心里疼的紧,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有些后悔与林建海赌气,连看望都不曾。
柳无相诊了林建海的脉象,眼睛眨动着,看向了林夕昭。林夕昭在一旁看着,看到柳无相面色虽沉静,但却没有往日那般的温和,问道:“柳大夫,我父亲如何了?”
“肝气郁滞,他这是气闷出来的病。”
林夕昭想到自己之前带着礼品和曲笙回来,将林建海气的吐血一事,心里慌乱起来,问道:“可还有得治?”
“我试试吧。”柳无相收了把脉的手,去写了方子,交给下人去熬药,又去拿了银针来。
柳无相一边寻找自己需要的针号,一边对着林夕昭说,“他身体淤堵的有些久了,有些地方已经坏死,我尽人事,听天命。”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林夕昭听后,抬起手背擦了泪水,点头道:“好,多谢柳大夫。”柳无相都这般说了,想来是真的严重了。
林夕瑞和林夕宽现下被她要求在房中休息,她回来了,府中便不需要他们再操劳,安安心心养病便是。
柳无相给林建海扎了针,手中的银针捻动,很快林建海的肢体便有了些许的反应,再接着几针后,柳无相将针移动到了他的下肢。
一如上肢一样,转动银针片刻,林建海的肢体有了反应。
柳无相收了针,看着林建海歪着的脸,让人寻了来的温帕子,敷在了他的脸上。
少许等待后,他又拿来了姜隔着点燃了东西。
林夕昭坐在外间等着,柳无相前前后后忙活了几个时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你父亲已经睡下,待明日你敲刮一下他的身体,看看有没有反应。”柳无相擦着手道。
林夕昭闻言,低首行礼,道:“好,明日待父亲醒来,我便试一试。”
“嗯。”柳无相点头,看着一旁帮他收拾了针包的曲侯府的下人,对林夕昭道,“天色已晚,我也该回来了。”
“夕昭送您。”
林夕昭将柳无相送出府门,回来后,看着林建海睡着时还拧着眉头,心里又愧疚起来。
一夜无眠的林夕昭,坐在屋内等着林建海醒来。
一早林夕宽和林夕瑞便来了。
说是不让他们动,但他们哪里能闲着,一早听下人说林夕昭守了一夜,急匆匆便过来了。
林夕昭被唤醒睁开双眼,看着两个弟弟过来,望向了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