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岸站在一旁和耐心的听着,也不着急催金酩意。但屋内的人听到外面的交谈,神色十分冷淡的掀开了营帐的门。
金酩意看到曲笙拉着个脸,看了她一眼,虽是不再说话,但却一点都没有怕的意思,倒是寇欢瞅见曲笙不悦,立时低下了头。
“进去说。”主将营帐前,叽叽喳喳的像什么话。
她被吵醒无所谓,林夕昭也被吵醒了,这是心疼她的娘子呢。
林夕昭此刻已经穿了好的外衣,曲笙也为她盘了发。近来曲笙只要不忙,每日清晨都会为林夕昭盘发,抽空又给她雕刻了一只牡丹簪子给她替换着带。
虽不如名家之手精致,但林夕昭是极爱的。
几人进了屋内,寇欢便让人将准备好的饭菜端了进去。
这些日子,寇欢一直未离开,曲笙也应了林夕昭的话,过段时间再让她离开,可谁知怎么说她都不肯离去。
曲笙想让人将她强行带出军营,可林夕昭却不让。这些日子,小姑娘规规矩矩的,不曾对曲笙做过过分的事情,亦不曾与她甩脸色。
她父亲也曾来寻过林夕昭,说是姑娘很崇拜曲笙,说服她让寇欢留了下来。之后林夕昭便没有让曲笙再强求她离开。
金酩意一进营帐看到林夕昭便亲切的很,曲笙虽有介意,但却不好表现出来,只能拉着脸。
祝明岸则站在一旁只是看着,并未表态。
金酩意摇着林夕昭是双臂,瞧着她的发式好看,便道:“好姐姐,你也教教我怎么盘这发式。”
林夕昭闻声笑了笑,道:“这是笙儿帮我盘的,待会让笙儿也帮你盘一个。”
曲笙一听林夕昭要让她帮金酩意盘发,立时蹙起了眉头。
“欸,你等一下再说,我知道你不愿意,但姐姐有命,你敢不从吗?”金酩意拿了林夕昭当箭。
曲笙无奈,但是不想,她低着头,林夕昭很快便意识到了曲笙的极为不情愿,忙道:“待会吃过饭,我帮你盘吧。”
她盘发也是极好,但与曲笙根据脸型变换,却有些差距。
金酩意也怕曲笙待会故意整她,笑着点头,道:“好,那便劳烦姐姐了。”说着还对曲笙扮了个鬼脸。
林夕昭笑着摇了摇头,招呼人坐下吃东西。
膳间,金酩意知晓祝明岸带着任务来的,嘴里一边塞着东西,一边问道:“你想好了没有?”
曲笙刚好接过林夕昭夹过来的菜,抬头看了一眼金酩意,咀嚼的动作还在继续,垂眸几瞬后,回道:“想好了,我不能让柳大夫离开我四哥。”
曲笙回答,林夕昭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曲笙最在乎自己的家人。
“笙儿已经派人去了瘟疫区,若情况属实,便会有人奏折送去京城,让陛下下旨调集医官过去。”林夕昭替曲笙解释道。
金酩意闻言,看了身旁的祝明岸。祝明岸端着碗筷的手停下,道:“已经有人,让陛下,派人去了,但收效甚微,有些医官自己,也都感染了。”
昨夜她似乎没有和曲笙说太清楚,“将军,不可只看,眼前方寸利益。”
祝明岸的意思,是曲笙的目光短浅了。柳无相的医术确实是难得的奇才,他们也问过柳无相,可否医治,柳无相说要见过病状,用药尝试才能知晓。他话没说满,但大家似乎都相信他可以。
曲笙被祝明岸这般的点明,心里也是滋味。她明知道瘟疫若不控制,后果会是如何,却还在固执己见。
早膳用完,曲笙一直坐在营帐内自醒,林夕昭从金酩意那边回来,瞧见她一个人枯坐,走过去抬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曲笙抬起头望着林夕昭,眼中有些许的不自信,问道:“娘子,我做错了吗?”
林夕昭听着曲笙纠结的话语,神色温柔,道:“你没有做错。”为着家人,何错之有?
曲笙心里的纠结痛苦,她体会得到。
天晟多得是能人异士……只是……
林夕昭并非铁石心肠,她在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心里也纠结过,“你可以让四哥自己来做决定,再问问柳大夫可有法子,在他离开的时候不出问题。”
曲笙闻言,抬起头,眉心微动,松开了林夕昭,道:“我这便写信询问柳大夫。”
若能保证曲钰的身体不出状况,请柳无相前往医治温病,这法子倒是可行。但若不能,她定然是不允的。
就当曲笙提笔之时,外面有人传报。
“小姐,四公子来了。”寿林的家臣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