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笙被林夕昭问的垂眸,少顷, 她唇线绷紧一瞬, 道:“我与二叔通信,调用寿林物资, 由祝明岸的父亲,祝白邴令他的商队以数倍的价格, 兜售给了晁王、晋湘侯他们。”
曲笙没有挪用朝廷的物资,这罪名她虽担得起, 但也怕引起军中动乱。寿林的军队都好说,但其它诸侯和州府的军队,他怕这些人知晓后,会觉得自己的粮饷等物件被克扣过,从而引起哗变。
且她兜售粮草给叛军,还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让他们长久的存在。
他们存在,她长远的计划,才能实施。
林夕昭一时弄不懂曲笙这么做是何用意,她看着曲笙不愿再说下去,只得点头,不再过问。
半月后,大军迁移,追着叛军北上。
叛军迁移,队伍也在不断地的壮大,其钱粮消耗与日俱增。
又一月后,深夜之时,军营中来了两位客人。
林夕昭穿着直坠的蚕丝寝衣,站在床榻前的虎皮之上,正在给曲笙穿衣。
曲笙垂眸看着林夕昭低着眉眼,正与她认真穿衣的样子,忍不住倾身过去,寻了柔唇亲吻了起来。
林夕昭有些无奈,虽是想由着她,但也不能惯坏了。眼下寿林来人,不能耽搁了。
待曲笙的吻稍作停顿,林夕昭便轻推了她一下,“莫要误了正事。”
曲笙听到林夕昭的嘱咐,唇角微微勾起,道:“是,娘子。”
林夕昭瞧她卖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道:“快些去吧。”
曲笙点头,弯腰将林夕昭抱回了榻上吻了吻她的眉心,不舍的道:“娘子继续睡,我可能要晚点回来,不必等我。”
林夕昭轻眨双眸,‘嗯’了一声。
曲笙来到中军帐,一进去便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来人正是祝白邴之女祝明岸以及她的表姐金酩意。
金酩意一见曲笙进来,便急忙走了过去,拍了她肩膀一下道,“有了娘子滋润,倒是胖了不少。”
曲笙闻言,还没从方才看到二人的惊讶之中缓过来,忽然听到金酩意说到林夕昭,不自觉的清了清嗓子。
说的什么话,屋内还有外人呢。
祝明岸此时也拉一下金酩意的衣袖,对着她摇了摇头。
曲笙知道寿林来人,却不想是她们二人。
“将军。”祝明岸行了礼。
曲笙也低首回礼。金酩意见状,左右看了二人一眼,也闭了嘴,觉得无趣,道:“你们快说事,我都快困死了。”
曲笙听到二人要说事,朝着中军帐的参将看了一眼。两名参将会意,行了拱手礼出去了。
见人出去,祝明岸便慢声道:“我父亲,染了病,卧床不起,命我前来,与将军交接。”
曲笙闻言,神色微怔,但并没有着急询问祝明岸什么。就算祝白邴生了病,也不至于让祝明岸亲自前来,她们交涉几乎都是派专人联络。
果然,只片刻,祝明岸便又带来了一条消息,“京师附近,有人,故意引着瘟疫入城,欲阻止,叛军北上。”
瘟疫可大可小,小到病发后只一家,一间屋子,或是一个村庄,届时封禁便是。但若发生在城内,其后果不可小觑。
这样的事情,曲笙曾在海潮国用过此法子,但当时并不会出人命,可京师那边,却有人已经开始陆续死亡,且瘟疫正在朝着周边漫去。
瘟疫一开始出现,曲笙这边便有听闻,但当时只以为是小股病瘟并没有当回事。如今祝明岸带来消息,是有人故意将瘟疫扩散,曲笙的心里开始有了猜测。
她所图之事,只有祝白邴知晓,如今似乎又多了一个祝明岸。
“可需要我做什么?”曲笙询问道。
祝明岸亲自过来,想必还有其它事情。
“父亲,与,曲二伯商议,想让柳大夫,前往治疗温病。”
曲笙听后蹙眉,问道:“没有其它大夫可以医治吗?”
祝明岸摇头,若有得治疗,定然不会这般的蔓延。她此来也是知晓,一般人来说服曲笙放人,曲笙定然是不肯的。
曲钰的病情方才稳固,她担心曲钰会随时出状况。
“容我想一想。”曲笙没有直接给答复。
“将军,一日耽搁,便多一些百姓,受难。”祝明岸脸色沉重,再次劝说道。
曲笙闻言,抬起双眸看了一眼祝明岸。道理她懂,可她不放心曲钰。
“曲四公子,那边,我问过了,不会有太大问题。”没有太大问题,不代表不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