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殿下自裁谢罪,我便原谅你。”
太子闻言,猛得抬起了头,看着曲笙依旧似笑非笑的样子,脸上扯出了一抹尴尬的笑意,“小王说的是真的,只要您原谅我,日后让我做什么都行。”
曲笙垂着眸,睥着太子,道:“哼,我现在让你做的事你都不做,何谈以后?”
太子闻声,快速的思索后,忙道:“除了死,其它都行,小王还要留着性命为骠骑将军效劳。”
曲笙听到太子说话的话,觉得十分可笑,嗤笑一声,道:“想要原谅也可以。殿下把舌头割了,我便原谅你。”曲笙的声音低而轻,似鬼魅,说出的话,也让人不寒而栗。
太子闻言,身子猛然顿住,迎上曲笙不似玩笑的目光。
曲笙眉心微挑,神情耐人寻味,“太子这也不愿,那也不愿,既是都不愿,那便请回吧。
曲笙转过了身,出了会客厅,太子也一瞬瘫坐在了地上。
皇帝让太子来之前已经告知过他,若曲笙不肯原谅,他的太子之位便保不住了。
曲笙要他割舌头,用意也十分明显,哪有一国的储君是个哑巴的。
翌日一早,曲笙跟着曲继年上了早朝,皇帝下旨,废太子,改立嫡子晟洪宇。曲笙也在下朝之后,将带入宫中的士兵撤了出去。
曲继年对此片语未发。
朝中的大臣经此一事,方意识到,曲笙非等闲之辈。曲继年深坐京中,曲笙已经悄然的将各方诸侯,以及各处州府的兵力握在了手中。
南方战事看似打的激烈,其实一直都在曲家的掌控之中。那些叛贼藩王之所以还存在,是因为曲笙不想太早灭了他们。
天晟开国几百年,世家门阀林立,土地兼并,钱粮集中严重,天晟也有日益衰败的迹象。曲笙这是在故意赶着这些叛贼,替她动刀。
若皇帝下令动这些世家豪强,势必会掀起一场更大的风波。官场明争暗斗,盘根错节,与这些世家豪强连接紧密。曲笙一边让皇帝更换官员,一边让这些叛贼替她收拾了这些人。
百姓一时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在所难免,为了后世根基稳固,当经此劫难。
如此,天下重新清洗,方能安稳长久。
曲侯府。
曲笙在京城已经停留了三日,曲继年起先还催曲笙快些回去,后来听到曲笙的盘算,也不急于一时了。
这两日曲笙嗜睡的很,忙到很晚才回来,回来与林夕昭说了几句话,倒头便睡着了。
在军中,她的心中不曾有这份踏实。每次醒来,身边都是林夕昭的身影,曲笙对此很知足。
曲侯府中自皇帝宣布废太子,登门者络绎不绝。
曲笙杀了朝中三品大员,非但没有被责问,还加官进爵,任谁都看出了风向所在。
林夕瑞和林夕宽也携礼登了门。
林建海以前最是不屑如此,其子却挺识时务。
送走了其它官员,曲继年将林府的两位公子单独留了下来,陪着他们用了晚膳。
曲继年在膳桌上,和颜悦色,与在官场上不同。林夕瑞几次与他同席,早已经见怪不怪。但林夕宽颇有些拘谨。
“当成自己家便是,不必拘束。”曲继年劝着林夕宽多吃些菜。
林夕宽受宠若惊,忙点着头应着。林夕昭抬头看他一眼,为了他夹了些菜,声色温柔,道:“夕宽,不必拘着,这里是我和笙儿的家,也就是你们的家,我们是一家人。”
只要林夕宽不在弄出什么幺蛾子,她可以不再计较以前的事情了,总归连着血脉的。
林夕宽闻声神态有些不自然,唇角牵了牵,笑的有些僵硬,点了头。
曲笙侧目看他一眼,为林夕昭布了菜,温柔的音色,道:“娘子,多吃些。”
林夕宽闻声抬眼看向曲笙。曲笙与林夕昭结亲之事,他已经知道了,也依着林夕瑞的意思,没有往外说,连于府那边他也没有透漏。
林夕昭侧目去看曲笙,眉眼含笑,浓着甜蜜。
膳后,曲继年让几个小辈留在厅内说话,带着金云斐先回去休息了。林夕宽没怎么来过曲侯府,现今他身有官职,也不再是小孩子了。
曲笙是女子,却也得了武官封了勋爵,林夕宽更不敢再生旁的心思。
四人坐在客厅内,曲笙喝着茶水,听着林夕昭与林夕瑞说话,姐弟二人聊天倒是合得来。
“林府以后都要靠你们了,有什么事都商议着来,切莫武断行事。”
“阿姐放心,夕瑞记住了。”
林夕宽以前便不爱说话,现在也只是跟曲笙一样,喝茶听他们说,听到林夕昭说这话,也忙表态道:“阿姐放心,我和三弟一定商量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