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下旨让她进京吧。”
“不不,陛下,微臣既然已经答应,便不会反悔此事。微臣想说的是……”曲继年说着有些伤心了起来,皇帝疑惑的看着他,问道:“曲爱卿这是怎么了?”
“陛下,我家四郎命在旦夕之间,之前您也曾让御医前去看过,已经药石无医,如今他仅有一个心愿那便回到寿林,归根于寿林。微臣原本打算让小女跟着一起回去,且将我家二郎的尸骨也一并带回……”曲继年说着哽咽了起来。
一旁曲继钦也不禁落了泪。
曲继年忍着泪水,哽咽继续道:“正好让小女护送他们回去,且我家二郎生前最是疼爱小女,四郎也说,想要小女送他最后一程……微臣还请陛下恩准,准许小女回寿林一趟。待她回来,便与太子殿下履行婚约。”曲继年说完便跪在了地上。
皇帝听后看似有所触动,但却犹豫不决。
曲继年见皇帝不答话,抬起头,道:“陛下,王侯下聘之后需半年才可成礼,您可先下聘昭告天下,有微臣和微臣的家眷在这京中,难道小女还能跑了不成?”
皇帝闻言,快速的眨动了眼皮,曲继年说的不无道理。就算将曲笙留在京中,也是需要时间的。眼下他正需要将太子与曲笙的婚事昭告天下,让曲家军都知晓此事,方不会出乱子。
“如此也好,那朕即刻让礼部草拟聘书,曲爱卿现下便回去等着接旨吧。”皇帝好似做了很多的牺牲成全了曲继年。
曲继年见状,忙与曲继钦二人磕头感激,道:“多谢陛下成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闻言,弯腰去扶起二人,笑道:“两位爱卿快快请起。”
曲继年和曲继钦走后,皇后从屏风内出来,神色似有担忧。皇帝见皇后出来,问道:“皇后不放心?”
皇后闻言,弯唇道:“陛下既已经应允,臣妾又有何不放心的,只是曲笙……臣妾也担心太子的安危。”皇后之所以担心,是因为他知道曲家的心狠手辣,屠了抚承王一府,两千多人竟是一个没有留。如此劣根,她担心曲笙以后发了疯,会伤及太子。
主意是她出的,可为人父母,又怎会不担心自己的孩子。让太子娶曲笙,不过是眼下斟酌之后的权宜之计。
“不妨事,待成婚之后便让他们分开,左右不过是摆设,着人看管起来便是。”皇帝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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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继年这边出了宫,那边没过一个时辰,太子带着一众礼官,和聘礼到了曲侯府。
内侍官宣读了圣旨,曲家人跪地接旨,林夕昭没有过去。非她不想过去,而是曲笙不让。
曲笙不想让她听到让林夕昭不舒服的话,虽然此事是她们二人一起商议的拖延之计,可这昭告天下的事,是如何都洗不掉的。
曲笙以此为耻,但却又不得不为。皇帝虽是有意威胁,但若曲继年不同意,恐会生出事端,让皇帝捏得把柄在手。
皇后那边她倒是不担心,虽然杀抚承王一家时,她没有直接参与。但这样的惊天答案,稍露风声,不仅是她,连太子都会被牵连。林夕昭是笃定皇后不敢将此事说出去,当初才让曲家寻求她里应外合的。
圣旨宣读完,曲家人招待着太子留下吃宴席。曲笙则急忙回了院子,寻找林夕昭。
太子知道曲笙是个痴傻的人,不作陪也不过问,与曲继年倒是恭谦有礼。
曲笙回到院子,看到林夕昭坐在那里发呆,一瞬便心疼了起来。
“怎么没有陪太子?”林夕昭见曲笙回来,有些疑惑。
曲笙没有回答,她走到林夕昭的身边,矮了身子,将脑袋窝在了林夕昭的怀里。
林夕昭抱着曲笙,只一会便明白曲笙这是怎么了。
林夕昭弯眉 ,笑着安抚道:“我没事,你又不是真的要嫁给太子,是在担心我会难过吗?”林夕昭是有些担心的,她们所谋划之事,若是不成,半年后,甚至用不到半年,曲笙就必须要进入宫中。
曲笙窝在林夕昭的怀里不动,须臾抬起了头,眸光中带着歉意和缱绻,道:“笙儿不会负姐姐,永远不会。”
林夕昭慢慢抬手,捧住了曲笙的脸颊,唇角微弯,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她怎么会不信曲笙呢。
林夕昭说完在曲笙的唇口处吻了吻,眉眼间尽是温柔。
曲继年寻的理由,连已经去世的曲鸣也带了进去了,但这些也是他们之前商议好的,只是提前了而已。曲侯府已经着人过去,查好时辰,将曲鸣的衣冠冢起出来,一起带回寿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