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曲霆便被带到了皇帝身边。
“你说有证据,是何证据?”皇帝抬头问着下跪的曲霆。
曲霆微微抬头,道:“陛下,微臣查明萧通之子萧耀才,曾与翰林学士颜丰伍之子有些许来往。”
皇帝闻言,眼睛微微眨动,“此事有何关联?”
曲霆闻言,脸上露出些许激愤来,道:“回陛下,曲霆记得大伯父曾与颜大人有所争执,后来家妹参与其府中寿宴,险些被害,而颜府当时竟无一人出来相助。微臣想,此次萧耀才递交御状,其替父亲母亲讨要公道之心被有心人利用了,而这人便是颜丰伍。”
“详细讲。”皇帝说着神情重视起来。
“萧通养女与家妹速来要好,知晓其出了事,怕日后再也见不到,家妹央求大伯父带去牢中探望。沈大人卖了大伯父几分薄面,准其探望,之后沈大人所判皆依据我大晟国律法,虽轻判了些,但律法不外乎人情,若是知晓其中缘由,这判决也并非不可以,况且充为官奴之前还有一百杖刑。陛下,试想谁人能挨得过这杖刑,沈大人这是要让老天爷给她机会。”
曲霆说到后面一句话时,抬起手行了礼,神情异常激动,又道:“陛下,若我大伯父想要买通沈大人,怎么会让她挨这一百杖刑。如今萧家养女已经自缢身亡,也无人拿出证据说沈大人收受了大伯父给与的钱财。这莫须有的罪名,我曲家担的实在委屈。”
说来说去,曲霆还是没能拿出证据,但他说的一点倒是说进了皇帝的心里。
曲继年曾与颜丰伍有过争论,在朝堂之上也曾有过,这确实不像是杜撰。且颜丰伍的寿宴上也确实曾让曲笙受到伤害。
颜丰伍如此对待曲家,可曲继年却在他给予权利详查他的时候,却没有公报私仇。
曲家可是有仇必报的呀。
难道是窝里斗?二人侍一主,若意见不合,倒是有互相排挤的可能。
几年前因他庇护皇贵妃,曲继年估计也心生了怨怼,但曲继年速来是个顾全大局之人,颜丰伍的气量倒是小了些。
皇帝听着曲霆的话,琢磨了一会,侧目对着掌事内侍官道:“把曲继年叫过来。”
“传正毅侯曲继年。”
曲继年被传来,身上还是昨日的官服,但看着气色却没有任何不适之处。
“罪臣曲继年叩见陛下。”曲继年跪地俯首。
“曲爱卿何罪之有?”皇帝双手背在身后,低头睥着曲继年。
“罪臣曾因小女哭诉,一时心软动了歪念,与京兆府尹沈大人些许好处,威逼要求其放过萧通养女萧冰缨一条性命。罪臣现已知罪,求陛下降旨责罚。”曲继年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
皇帝闻言,眉心微挑,看向了一旁领着曲继年过来的小内侍官。
内侍双手交握,抬头去看皇帝时,不动声色的点了头。
他将方才殿内的事情都告知了曲继年。
曲继年才过来便承认了曲霆为他开脱的事,这不得不让皇帝心里越发的猜忌颜丰伍。污蔑朝廷命官,罪名可大可小,若是曲继年趁此报复颜丰伍,也不是不能。
此刻曲霆是想要报复,或是陈述事实将罪名摘去,而曲继年却不想,曲继年的袒护……
皇帝手背在身后来回轻撵着,不太懂得二人为何会唱反调,难道曲继年什么都没和曲霆说?还是说曲霆年轻气盛,不懂得顾全大局?但无论哪一点,都可以证明颜丰伍与他们确实是在一起共事。
“大伯父!”曲霆听着曲继年的话,激动的差点站起了身。
“闭嘴!”曲继年低声阻止曲霆接下来的话,还瞪了曲霆一眼。
皇帝闻声低头看了一眼曲继年,又看了一眼此刻满腹憋屈的曲霆。
“咳,此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曲爱卿已经招认,萧家养女现也已经伏法……朕,朕念曲爱卿是初犯,今日便回去闭门思过吧。”皇帝没有再深究,但却补了一句话,“曲爱卿,朕拿你可是比作长兄的。”
无论曲继年是否有参与,他猜想的太子谋划造反一事,此时都是动不得曲继年的。现下唯有砍去太子的左膀右臂,再收拢曲继年的心,杜绝此事发生。
此时太子并无错处,也确无证据指明太子要谋反,但若有心人挑拨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
他绝不可姑息。
“罪臣惶恐,谢陛下宽宥,罪臣日后定当竭尽全力替陛下分忧。”曲继年此刻被皇帝的一句比作长兄惊的诚惶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