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下来,林夕瑞的手就没停过。
用过了早膳,曲笙想要去外面晒太阳,林夕瑞原本是来探望之后就要离开的,但却留了下来。
曲笙坐在一旁盯着太阳的位置看了一眼,问身边陪坐的林夕瑞道:“先生那边不需要听课吗?”
“哦,我方才已经派小柱子回去与先生说明了,等晌午的时候再过去也不迟。”
曲笙眨动睫羽,没有再问什么,林夕昭去取书籍已经去了许久,也不知选了什么书来。
林夕昭的脚步声才传到曲笙的耳边里,林夕瑞便站起了身:“阿姐,我来帮笙妹妹念吧。”
林夕昭闻言,看一眼曲笙瞧着她脸色没什么变化,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书。
“是些个兵法书籍,你确定要读?”
昨儿读游记读的曲笙的犯困,这会她便投其所好,拿了本兵书来。
“没事,不过笙妹妹爱听吗?”林夕瑞望向了曲笙。
“闲来无事,有所涉猎。”曲笙爱听的,但她想听的是林夕昭的声音。
林夕昭听到曲笙的话,思索了一瞬,将书给了自己的弟弟。
林夕瑞接过,将目录选查看了一遍,问道:“笙妹妹对司马法可有涉猎?会不会听起来晦涩难懂?”林夕瑞说完这话便又后悔了,曲笙的悟性一向是他们几个当众最好的,若她都不懂,那他也就更不懂了。
“无妨。”曲笙此刻还在辨听着林夕昭所站着位置。
林夕昭已经好久没有动了,连衣物的摩擦声都没有。
“那好,我就帮笙妹妹念一念,不知笙妹妹之前读到哪里了?”林夕瑞翻看着书,这书页像有被人反复翻过的样子。
“读完了。”
林夕瑞闻言楞了一瞬,曲笙方才说有所涉猎,他还以为她只看了开头一点。
“那要在——”
林夕瑞想问曲笙,从何处开始,却被曲笙直接打断,“就从定爵开始吧。”
林夕瑞点点头,低头看了一眼书,忽然又想到曲笙看不见,便又急忙道了一声‘好。’
林夕瑞翻开了书籍开始念道:“凡战,定爵位,著功罪,收游士……凡战,固众相利,治乱进止……顺天,阜财,怿众,右兵,是谓五虑……”
林夕瑞读的很慢,他是怕曲笙听不懂,这兵书虽然没有别的那般晦涩,但对于宅院里的姑娘来说,通观全局大势,她们能理解字的含义,却很难想象的出来这样为之是为何。
林夕昭站在一旁听了一会便朝着曲笙的身边走去,林夕瑞还在滔滔不竭的读着书,曲笙的心思已经追上了林夕昭的脚步。
林夕昭靠近,曲笙心思便不在林夕瑞所念的字句上了。
林夕昭垂眸坐在一旁,林夕瑞时不时抬头看她二人一眼。曲笙的目光呆滞,但心思却是澄明。
林夕瑞在很早之前便不再与外人一样,觉得曲笙是个痴傻之人。在他心中,曲笙不过是少言寡语了些,要比那些侯门贵女家的小姐好上不知多少。
林夕瑞念完了几段,问道:“笙妹妹可需要我来为你解读一下?”
曲笙闻言,收回揣摩林夕昭的心思,道:“不必。”
这本书她早已经倒背如流,因着在很早之前被林夕昭将书本翻看,她便不再在上面行批写下自己的见解。
林夕瑞闻言,道:“好。”他说完又要继续念,曲笙听了一句便道:“夕瑞哥哥累了吧。风齐,去让人倒杯茶来。”
“不用不用,我不累的。”能为曲笙念书他求之不得,心里高兴着呢,怎么可能才一会就会口渴呢。
风齐闻声,招呼了丫鬟过来,让人去倒茶水去了。
林夕瑞见拦不住便憨笑了一声,道:“那我继续给笙妹妹念。”
风齐在曲笙说出让人给林夕瑞倒茶时,便知道曲笙想要逐客了。他在林夕瑞还未开口时便道:“林三公子,让小姐休息一会吧,大夫说她不宜过度想事情。”
林夕瑞闻言,恍然一瞬,道:“哎呀,你看我只顾着想要给笙妹妹念书了,都忘了她需要休息,那我不念了。”
林夕瑞倒是没有听出来曲笙要下逐客令,他只觉得这般晦涩枯燥的兵书,自然是不宜多听的。
此时丫鬟也将泡好的茶水端了过来,林夕瑞坐在一旁,丫鬟给他斟满茶水,他品了几口后,坐在一旁一直沉默的林夕昭便道:“夕瑞,马上晌午了,先生的课不可空了。”
林夕瑞还要科考,如今虽是有当官的身份了,但若不进殿试,也只能做个底层的小官。
林建海贵为相国,怎么也不能让儿子去下面当个芝麻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