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半个月了今日才发丧,难道就是为得等今日?
曲家三兄弟也是年轻气盛,各个面露温怒之色,可到底是婚嫁之事,与这些人硬来不得。
此刻曲钰只觉有些对不住赵嘉虞,若他们今日在这僵持下去,或是起了冲突,他们曲家自是不在乎,可赵家不一样。
曲鸣思来想去,看向曲钰。曲钰胸口起伏,沉了口气,下了马背。
曲钰朝着赵嘉虞的花轿方向走,走到轿帘子旁,轻唤了赵嘉虞一声:“娘子。”
虽是未拜堂,可此刻她们之间成婚,已然是不会再改变的了。
赵嘉虞闻声,掀开盖头一角,侧目看去。
曲钰看着花轿里自己的新娘子露出的一方娇容,看的楞了一瞬。赵嘉虞平日里不喜粉黛,今日模样,粉雕玉琢比往日里更令人心动了些。
“怎么了?”赵嘉虞靠过去询问。
曲钰闻言回过神,低首道:“前面是永慎伯爵家的两个儿子发丧,我想和娘子商议一下,我们暂时避让,让他们先过去。不过,若是娘子不愿,我们也可强行过去。”
虽说死者为大,但若是这家人心术不正,故意这般来寻他们晦气,就算是告到天子那里,他们曲家也是不怕的。
“不妨事,让他们先过去吧。”赵嘉虞此刻忽然想到,林夕昭与她昨夜说过的话。
这永慎伯爵定然是觉得自己两个儿子的死,是被相府或是曲家故意杀害的,所以才会这般来找茬。她们遇刺的事情,多半也就像林夕昭所猜测的那样,与这两个死人有关。
按照赵嘉虞往日的性子,若没有昨夜林夕昭说过的话,她怕是要支持曲钰强行过去,但有了林夕昭的嘱咐,便不想多生事端。
永慎伯爵府死了人,戾气极大,若是与他们硬来,他们势必要不顾一切,怕是要闹出血灾来。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让这两个死人先去投胎也是无妨的。
曲钰闻言,抬头去看赵嘉虞,他有些不相信赵嘉虞会这般痛快的答应。
“怎么了?”赵嘉虞瞧着曲钰疑惑的神情问道。
“哦,没事,我们暂且去旁边的人家中等待,待他们过去,我们再出行。”
“嗯。”赵嘉虞点点头,将盖头重新盖上。
曲钰得了赵嘉虞的话,走到曲鸣身边,言语了几句后,便上了马背。曲鸣侧勒了下马缰绳,调转了头,对着身后的人道:“避让!”
曲鸣带迎请队伍,寻了一户人家,暂时进入等待。
迎亲队伍入门后,只留几人在外查看,将门户紧闭,以棺椁冲撞了新人。只是新人避让之后,永慎伯爵府的人却抬着棺椁不在往前行进,在原地吹打着丧乐,似乎想要就此站道,堵着迎亲队伍不让她们过去。
曲鸣站在外面,眉头紧蹙起来。看来今日,这些人就是故意的了。曲鸣推了大门进入,与曲钰说了几句话,曲钰便又去寻了赵嘉虞。
赵嘉虞听到永慎伯爵的丧事是故意为之,没有赞同曲钰所说的要强冲过去。她笑道:“既然他们想要拦路,那便让他们拦,想拦多久都可以。”
路又不是只有这一条。
迎亲队伍没有再吹打乐器,直接从这户人家的后门出去,去了另一条街道。待与丧葬队伍拉开足够远的距离后,迎亲乐队又继续吹打起来。
曲钰等人看着前面的迎亲乐队,又回头看了一眼花轿,互看一眼后笑了起来。
赵嘉虞不拘小节,这性子,是他们曲家想要的人。
迎亲队伍半路改道,但因脚程快了一些,刚好在及时之时下轿入门。曲钰着一身宽大的新郎官喜服,背着赵嘉虞进了曲家大门。
此刻的曲侯府也得了消息,赵嘉虞她们,在路上被永慎伯爵府,故意抬棺来冲之事,也全都出门迎接了赵嘉虞。
今日是委屈了赵嘉虞,但进了曲家的这个宅子里,绝不会让她再委屈了。
礼堂上,人多的数不胜数,看到曲钰背着新娘子过来,全都让开了道路。曲钰在礼堂前将赵嘉虞放下来,改为了横抱。抱着赵嘉虞跨了火盆,进入了礼堂。
高堂落座,新人跪拜,在最后一句送入洞房后,赵嘉虞被人群簇拥着,进了洞房。
林夕昭和曲笙也随着进入,赵嘉虞被拥来拥去,好不容易进了洞房,在被林夕昭逗了几句后,自己差点就把盖头掀起来了,还是曲钰手快一把按住了。
洞房内的人,随即哄笑一堂。
曲钰笑着向林夕昭和曲笙行礼道:“两位好妹妹,就放过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