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忍冬目光微动。
纪砚清拿走她手里的杯子,放在床头柜上,俯身吻她下颌:“今晚我們一起數數你的極限在第幾次。”
纪砚清照著小丁畫裏畫的,將翟忍冬的手和同側的腳綁在一起,讓她失去行動力,接著松花色發帶蒙眼,讓她失去判斷力。
之后,一切陷入长久的安静。
某一刻,猝不及防的吻落在下方,翟忍冬抿緊了唇,看到明明是月光卻迅猛如野獸,處於戰鬥狀態,一秒也不肯松懈。她被步步緊逼,一腳踏空跌入寂靜小溪,漂泊著,漸漸湍急,漸漸有了水鳴,又在即將匯入大河,戛然而止。
纪砚清说:“一。”
然后輕舟入水,槳在深處撩撥,有時停頓,有時在一個方位反復,沒有規律,不得而見,於是無法掌控的失控很快就到了“二,三……五,六……”,和“一”一样,只精準無誤地停於藕花深處,不入廣闊長河,即便那裏有大地和水的歌謠,美景逼人而來。
無限逼近,無法觸及,又無限循環。
大地開始微微震動。
紀硯清解了捆縛她的繩索,轉而用手去安撫,從緊繃的腰腹到柔軟的胸脯到幹澀的喉嚨,用力鎖住她想擡起來的手腕,再變換節奏,輕輕地往她血氣滿溢的脖子裏吹一口氣,说:“大老板,还不哭啊,十三了。”
……
十一点。
纪砚清侧身在翟忍冬旁边,沉沉睡了过去。
翟忍冬靠在床头看了她一会儿,发软的脚踩在地板上,弯腰从九斗柜最下层拿出电脑——待机模式,电源甫一按下,屏幕就亮了起来。
翟忍冬滑动触摸板,打开了最小化的文件。
————
翌日,纪砚清忽然一阵心慌,从睡梦里惊醒。她皱着眉睁开眼睛,没看到旁边有人,倒是卫生间里的灯亮着。
纪砚清抿唇缓了几秒呼吸,披着衣服坐起来。
视线扫过床尾,纪砚清顿了顿。
电源适配器?
纪砚清伸手够过来看了眼。
电脑上的,还很热,证明用电脑的人不止用了一两分钟。
卫生间里传来脚步声。
下一秒,翟忍冬从卫生间里出来。
看到纪砚清手里的电源,她步子一顿,听见纪砚清说:“你眼睛怎么回事?”
这个话题和翟忍冬脑子里想的截然不同。
她以为纪砚清要问电源——刚才有几分钟,她的眼睛疼得看不清,忘了把电源收起来。
之前,她和纪砚清说没有电脑。
没电脑,哪儿来的电源。
翟忍冬的视线从纪砚清手上挪开,对上她:“有点疼。”
纪砚清:“疼你还看电脑?”
纪砚清冷着脸掀开被子,去拿九斗柜上的眼药水:“还不过来。”
翟忍冬走到床边坐下。
纪砚清火大地把她按倒在自己腿上,拧开眼药水,帮她滴。
滴了两遍。
最后按摩在翟忍冬眼周,动作很轻柔,话是一点都不客气:“不是没电脑?我就该把你这张嘴缝了。”
翟忍冬没作声。
纪砚清说:“看了多久?”
翟忍冬:“没多久。”
纪砚清冷哼:“不能看就别看,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
翟忍冬:“黎婧催16年的计划。”
纪砚清惊讶:“你们还有计划?我还以为就一个草台班子,撑到哪天是哪天。”
翟忍冬:“以前是。今年多了个陈格。”
纪砚清明白了——陈格是学酒店管理的,还在五星酒店工作过,就翟忍冬她们这种懒散的工作,以及服务态度,放陈格手下估计活不过一天。
纪砚清轻提膝盖晃了下翟忍冬的脑袋,问:“眼睛怎么样了?”
翟忍冬:“差不多。”
纪砚清又揉了一会儿才让她起来,边往卫生间走边说:“饭店老板娘女儿过世的地方这里远不远?”
翟忍冬:“开车两个小时。”
还行。
纪砚清说:“今天我想去那儿看看。既然是城市印象,她的故事就该被大家知道。”
翟忍冬起身:“我让刘姐提前准备午饭。”
今天照旧是三个人一起出发。
江闻心情不错,在车里放了歌,说:“立案了,邱明德很快就会收到法院传票。”
纪砚清:“小邱那儿准备好了?”
江闻:“放心,那姑娘急躁是急躁,正事上没问题。”
纪砚清:“这是自然,也不看看跟谁长大的。”
江闻:“跟谁?”
纪砚清嘴角一动,江闻就知道了,立刻说:“我突然不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