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忍冬:“寒假进不去。”
纪砚清后知后觉记起这点。她想了想,退而求其次:“那就去我们学校。”
和高中那个我谈个青涩又刺激的禁忌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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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砚清在本地几乎无人不知,她刚走到传达室,值班大爷就拉开玻璃窗,激动地说:“哎呀,我刚才还以为眼花了,没想到真是你!”
纪砚清客气地寒暄两句,开门见山道:“最近还能进学校吗?我想带个朋友进去转转。”
老大爷连声说:“能能能!”
老大爷拿出访客记录本说:“在这儿登记个信息!”
纪砚清应一声,拿起笔登记。
很快,两人进来学校。
纪砚清对这里的印象其实不深,她那时候忙着跳舞,忙着学习,忙着独来独往,谁都不理不关注,好让自己的脾气硬一点,心冷一点。她甚至想不起来去教室的路是哪一条。
纪砚清的步子逐渐慢下来。
走到岔路口,她无奈地笑了一声,想告诉翟忍冬她失算了,她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适合谈恋爱的地方,转身却看见翟忍冬落后自己五六米,手机正对着她。
纪砚清:“偷拍我?”
翟忍冬点下拍照:“拍风景。”
纪砚清挑眉,拖着腔调:“是吗?我确认一下。”
纪砚清折回到翟忍冬面前,伸手去拿她的手机。
翟忍冬躲开。
纪砚清动作一顿,继续去拿,翟忍冬继续躲,从左手到右手,从垂着到举起,从身前到身后,纪砚清终于抓到手机那秒,后肩倏地一沉,整个人往前倾,跌进了翟忍冬怀里,她本能停在半空的手则已经被翟忍冬引着,从她腰侧穿过,环着她,像极了拥抱。
这里的冬天没有大雪,阳光像是静止在翟忍冬肩上。
纪砚清垂眼看着,慢慢明白过来什么。她视线一挪,对上翟忍冬依旧漆黑的眼睛:“想要我抱直说,这么迂回可不是翟老板的作风。”
翟忍冬回视着纪砚清,借用她昨晚的话:“这叫调情,懂?”
纪砚清哼笑了一声,上前一小步紧贴着翟忍冬,同时将悬空的手臂落在她腰上,下巴压着她的肩,懒散放松地趴在她怀里,点了两下手机屏幕:“锁屏密码。”
翟忍冬:“四个0。”
纪砚清点击输入,成功解锁。
翟忍冬的手机还是相机模式。
纪砚清从左下角的缩略图进入相册,第一张就是不久之前转身过来的她。
纪砚清看了眼,手腕往回折,用手机磕了下翟忍冬后颈:“拍风景?”
翟忍冬:“嗯。”
纪砚清:“我是风景?”
翟忍冬:“这里最好的风景。”
纪砚清一愣,平静的心跳猝不及防被冬阳曝晒。她看见路两边的银杏树已经秃了,草地微微泛黄,偶尔一道冬风经过,卷着路沿下的落叶。
她的确是这里最好的风景,以前藏着掖着,只在同学那里留下了“清高”两个字,现在……
纪砚清低头看着照片里的自己——背着光,面部轮廓看起来不那么清楚,但朦胧有朦胧的美,翟忍冬还从透亮天空招了一束七色光过来,刚刚好打在她的头发上。
这是翟忍冬视角下的她,没有一点舞台上的风光,可谁又敢再说她清高,说她和幸福不熟。
纪砚清忽然有点贪心了:“你那会儿就在我隔壁,喜欢我,为什么不来找我?”
找来了,她一开始可能还是会看她不顺眼,处处针对她,欺负她,但只要稍微一久,她就一定还是会像现在这样爱上她。
爱上了,就有人跟她说“你开心就好”,不必管其他人怎么想,不必把前头那么多年给另一个人,就能真的陪着她上学、长大,而不用靠一支编出来的舞和一本想出来的相册。
纪砚清说:“翟忍冬,你的嚣张不是刻在骨子里吗?那会儿怎么不敢招我,不敢把我一颗心吊得七上八下了堵在我学校门口,跟我说‘纪砚清,有种你永远都不要承认’。翟忍冬,你那会儿为什么不敢?”
翟忍冬:“那会儿还不喜欢你。”
纪砚清松开翟忍冬,盯着她的眼睛里充满危险:“你再说一次。”
翟忍冬:“十来岁的时候太忙了,没时间想那么多。”
纪砚清心一坠,慢半拍想起她那时候连生存都很困难。
纪砚清喉咙发涩,心疼了。
没等开口说点什么,就又听见翟忍冬说:“但不是没来找你。”
纪砚清微顿,目光迅速变得灼热:“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