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瑜侧头看了夏昭一眼,见她已经不似刚刚那般惊慌后他心里的疼痛感才退却了一些。
很快的,来人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原来是一些世家公子小姐们正带着仆从在骑马游乐。
夏昭见来人不是璟帝后不禁松了口气,而后内心窃喜地笑着转头看向了秦瑜,却见秦瑜正一脸严肃地审视着她。
她哑然失笑,愣愣地看着他,心里有些发虚。
“昭昭刚刚以为来人是谁?”他目光犀利地看着她,没打算让她糊弄过去。
夏昭咽了咽口水,挤出一个笑来,故作轻松地说:“我以为是皇兄来了。”
秦瑜问:“可是你在害怕,难道陛下不准你我来往?”
“没有!但皇兄是个古君子,认为闺阁女儿应该少见外男,不然有损德行,故我怕他见我们在一处后会生气。”夏昭并不擅长说谎,如今这些半真半假的话说完后不禁脸都红了。
秦瑜觉得夏昭脸上写满了祈求,祈求他别再问了,她要说不下去了。
于是他没办法逼她了,只得顺着她说了一句有些忤逆的话,“平时倒也没看出来陛下这般古板。”
“是啊。”夏昭见他没有再追问的意思后如蒙大赦,立刻笑了起来。
在他们说话间,前面那些骑马游乐的一伙人已经行近了,为首的正是柴家长房的二公子——柴荣,他见秦瑜在跟一个他未见过的美貌女子说话,便勒马停了下来,准备找点秦瑜的不痛快。
“秦兄。”柴荣一边稳住马,一边微扬着下巴,神色轻蔑地看着他,说:“我说怎么到处都不见秦兄的身影啊,原来是私会佳人来了啊。”
一边说着,柴荣的目光就黏到了夏昭身上。啧,还别说,姑娘长得跟个天仙似的,姿容远胜于他以往见过的所有女子,只是不知道是个什么出身,能不能让他沾一沾这女儿香。
“二哥!”柴茜云气得头发晕。
什么“私会”啊,落在后面一点的柴茜云听见柴荣的话后急忙抬手去扯他的衣袖,准备告诉他此乃昭仁长公主。
“放肆!”秦瑜的面上透着寒气,目光如刀地盯着柴荣,厉声说:“此乃昭仁长公主,尔等休得胡言。”
“昭仁长公主?”柴荣脸上的笑僵住了,然后狐疑地将夏昭看了又看。
因为夏昭自小养在宫里,几乎没有出过宫,而这几年更是被囚在春和宫里不得外出,故而这些世家子弟以前基本都没有见过她。
在柴荣纠结的时候,他身后的柴茜云偷偷地拧了他后腰一下,然后自己先一步下马,俯身对着夏昭行礼,低着头恭敬地说:“臣女柴茜云见过长公主。”
其余人赶忙也跟着柴茜云下马,对着夏昭行礼。
夏昭神色淡漠地看着眼前低垂一片的头颅,迟迟没有说话,最后她将目光落在柴荣的头顶上。
如果她没有感觉错的话,那个人对她的瑜哥哥是有敌意的。
她没办法对为难瑜哥哥的人有个很好的印象,所以她特意缓了缓后才态度冷淡地开口,说了句:“免礼。”
说完她也没有多余的眼神给他们,只转头看向秦瑜,说:“瑜哥哥,我们回去吧。”
“诺。”秦瑜点点头,然后就驱马继续往营地那边走。
“恭送长公主。”柴茜云一行人再次行礼送别夏昭。
礼毕,柴荣懒洋洋地放下手,看着渐渐远去的倩影,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而后面露讥讽。
高傲什么啊,不过是一个没有倚仗的公主罢了,谁知道她是怎么在璟帝的怨恨里活着的呢?
宫里的事他是不太清楚,但当年的柴皇后与安贵妃不和是众所周知的事,他们都说当年柴皇后的死与安贵妃脱不了关系。
而如今的天子——璟帝乃是柴皇后的独子,他能那么大度的爱护仇人的女儿吗?
柴荣觉得不太可能。
所以他虽然碍于礼制不得不对夏昭行礼,但心里其实也没把她的身份当回事。
“这真的是长公主吗?”柴荣听见有个痴痴的声音在感慨,“她可真好看……”
“那是当然,听说当年的安贵妃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公主既是她的女儿自然是不会差的。”另有一个年轻的公子回应了他。
“你们这些人,就是见不得好看的姑娘,一个个的眼睛都看直了,没出息。”柴荣不屑地扯嘴笑着,然后翻身上马。
他的话倒也没有让那些皮厚的公子哥们羞愧,反而坦荡地问了他一句,“荣兄难道不觉得公主美?”
柴荣用后槽牙咬了咬舌头,眯着眼睛,古怪地笑了笑,说:“妄议皇族可是有罪的。”
“嘁。”
“无趣。”
大家都觉得扫兴,没有了继续讨论的心思,但在心里仍旧鄙夷了一下装腔作势的柴荣,谁不知道那小子最是喜爱美人,年纪轻轻就在外建了宅子,养了十来个美姬,风流荒唐的名声传遍了整个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