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祁顺着对方视线望过去。
的确,街道上的小孩们兴高采烈地依葫芦画瓢学着她刚才的舞蹈,跳得不亦乐乎。
周禹京说:“祈福舞,本意是为了让孩童们强体健魄。”
“用祭坛圣水赐福,是因为这里地势独特,水质中富有丰富的钙、磷元素,能有效预防佝偻病的发生。”
许祁瞳孔收缩,她再次看向对方。
他说得倒像那么回事。
“许祁同学,”周禹京庄重地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许祁完全怔住,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这祈女身份背后的意义。
此时被对方点破,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周禹京,你……怎么知道这些?”
圆月洒下银色的余光,被依稀树叶空隙中落下光斑,坠落在对方脸上。
周禹京那严肃的表情一闪而过,转眼便是露出笑容狡黠说:“你真信啦?我刚胡诌的。”
编……的?
许祁嘴角抽扯,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像是酝酿了许久的情绪被浇了盆冷水般透心凉。
完全没发现周禹京这家伙这么……爱耍滑头。
“周……”
许祁刚想嘱咐对方几句,可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只听见一阵急促而尖锐的声音划破了这片宁静。
一群惊鸟从周禹京身后的方向飞出,发出匆遽的振翅声。鸟雀口中发出惊慌的吱叫,像是遇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惊惶失措地在空中盘旋。
许祁下意识地朝惊鸟方向望过去。
只见迎面扑过一阵闷热的热浪,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周禹京侧过身子,朝身后的方向瞥去。
紧接着脸色变了变。
“……怎么了,那是什么?”许祁读出气场变化。
“许祁同学,”周禹京像是来不及多说,朝她嘱咐一句:“快离开这里。”
甚至都没等她反应过来,周禹京已经转身快步冲向鸟雀惊飞的方向。
三两步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搞什么呢?”
许祁一头雾水,不明白对方突然这是演得哪出。
莫名其妙。
踌躇几分,她背过身子准备离开。
却又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放心不下。
周禹京刚才紧张的神情……不像是装的。
他是遇见什么麻烦事了吗?
那些鸟群,突然惊恐与不安是怎么回事。
许祁侧过头,再次朝周禹京离开的方位瞥了几眼。
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算了。
今天是祭祀典礼,街道上人很多,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想到这,许祁回过头,提着裙摆准备往回走。
「……许祁」
许祁猛地转过身子,朝着黑漆漆的林薮打量一眼。
“谁?!”
“谁在叫我?”
许祁警惕地在视野中寻觅,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是幻听吗?
「……许祁」
虚无缥缈的唤声再次响起,听得她头皮发麻。
许祁无比确信是有人在唤她的名字,她瞪大着眼睛四处探寻。
可周围哪里有人?
由远到近的一声童音。
「许祁」
直到唤她那“人”抵达眼前,许祁才终于捕捉到它的身影。
许祁瞳孔猛地收缩,心脏像是被人抓了把般骤停半截。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唤她姓名的正是离她身前不过半米的透明鱼形生物。
鱼形生物仅在她面前停留了一秒不到。
晃动着尾巴就朝着林薮深处“游动”而去。
“等等。”
或是受到不可描述的召唤,或是想要去探明突破认知事物的真相。
许祁跟着鱼形生物的踪迹迈进林薮深处,周遭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暗、也越来越寂静。
只有手腕处的镯子间发出的金属撞击声,在黑夜里格外刺耳。
许祁在想她可能是疯了。
她刚看见的那是什么?
“这是……?”
随着抵临林薮深处,许祁对出现在眼前的景象一阵后怕。
茂盛的林薮中央,竟然是一处满目疮痍枯萎场景。
枯木、残枝,树皮如同老人的皮肤般干裂,甚至就连地上的杂草也彻底枯死,踩上去发出脆裂的声响。
眼前这幕,散发着沉闷而压抑的气息,入眼之处毫无任何生机。
这些植被像是骤然被汲取生机般凋零,甚至在边缘处还隐约能看见枯萎在扩散。
生命的痕迹模糊不清。
许祁咽了下口水,突遭这幕让她后背有些发凉。
“周禹京?”
她尝试着唤了一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在这里吗?
直到在视野尽头看见点点微亮。
许祁想也没想便冲了过去,然而被出现在眼前的场景再次震惊。
视野中,并没有发现刚才的诡异鱼形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