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拍拍手，环顾着在场的员工，“大家都在这，我说几句话，不在这里的，你们回去也请把我的话转达给他们。我们分部和总部虽然行事不同，但我也不可能包庇你们做错事。也不怕和你们明说了，总部早就看我们不顺眼，让管胤拿到把柄，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接管分公司，到时候大家都怎么样也不用我说了，都紧紧皮子，做事前好好掂量一下，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好了，都散了吧。”
员工们三三两两地走开，每个人面上都不轻松，老王站在原地没动，伸手按了按眉心。
一个个都不省心，现在人和妖的那层和平关系就像是纸糊的一样，总部的手越伸越长，而妖那边也越来越不满，也许随便一个小事就可以点燃双方的怒火，到时候不一定要生出什么乱事来。
幸好啊，前段时间祭灵的事闹出来，管胤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祭灵吸引走了，能让他们这些人喘口气。
老王放下手，背过身正要走，脚下一打滑，整个人差点摔倒，他连忙维持平衡站住了脚，只是心里火气没消，嚷嚷道：“这地上怎么这么多水啊，保洁呢！”
老王喊完才想起自己雇的清洁工人家要一周休息四天，今天休班，空余的天要他自己来。
今天就轮到他了……
要不再请个人？
这念头一起，老王就又摇头否定了，这还要多出一份工资，开一家公司可不容易，虽然是分部，但是管胤总在资金上卡着他。
这狗东西！
又在心里骂了一遍管胤，老王转身要去洗手间找拖把，就看到一团阴冷的水朝自己滑了过来，水流汩汩冒出，最后钻出了一个浑身湿哒哒的小男孩。
男孩乌沉沉的眼睛盯着老王：“你是这里的老大吗？我看他们都听你的。”
“啊，你不是在人工湖里待着吗？”老王认出了这个小男孩，正是比较特别，不受地域限制的那个小水鬼。
“我记起了之前的事情。”小鬼说。
“那你得找执行组的人，你先跟我走。”老王打算先把小鬼送上楼。
小鬼跟在老王身后，认真道：“我得和你说。”
老王无奈：“我到那听着，你说也是一样。”
他这个年纪了，不能亲自跑案子，不过看小鬼这倔强态度，估计说了他也不听。
于是准备去食堂的简楚几个人就被老王拦在了电梯门口：“来，先回来听听案子，不耽误你们吃饭。”
一行人折返回办公室。
此时办公室内一个人都没有，老王瞅了一眼空荡的办公区，暗叹自己明智。
他自己随便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然后示意小鬼说自己的事。
小鬼还是只盯着老王道：“我记起我是被淹死的了。”
“……”
聂慕珺忍不住说道：“嗯，这个我们也都猜到了，还有具体的没有？”
小鬼垂下眼睫，身体不自觉地发抖，与此同时，他脚下的水漫出更多了。他湿漉漉地站在水中，看着地面说道：“像我这样的小孩，还有很多，我们在一起被淹死了。”
“很多是多少？”一个同事问。
他猜测是几个小孩不听大人劝导去野泳了，毕竟这种事每年都会发生，很常见，有些小孩就会不小心成为了水鬼的替死鬼。
没想到接下来小鬼的话却让屋内的所有人都失态了。
“他们数过的，我们一共四十九个人。”
第36章 通道
七七四十九。
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乘法, 而是因为其在玄学上有着特别的含义。
“七”是玄数，有句话说“逢七必变“，在易经中, 每个卦分为六爻, 而七爻就是另一卦了。
在古时，人们用蓍草问天机, 取物五十数, 但实际却用四十九根起卦……
无论是“七”还是“四十九”，这两个数字都足够敏感了。
老王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追问小鬼道：“你出事的地方在哪？”
小鬼摇头：“我不知道, 我醒来就在水里了。那些水把我们淹死了, 但是谁都走不了，大家在水里哭,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姐姐, 她送我出去, 让我找那些有本事的人，要对他们的老大说……长林山。”
“长林山？就这三个字，没有别的了？”聂慕珺问。
小鬼点头。
简楚却注意到在小鬼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老王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他紧紧地握住了椅子上的扶手才撑住了身体, 但那脸色也极为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