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还没同谢昭然说过她的心意。
“要!”
师钰宁果断伸出了手,紧紧握住了谢昭然的手,灿然一笑。
直把谢昭然给笑恍惚了,一阵红晕悄然爬上了她的脸颊。
她赶紧转过身,牵着师钰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一路上除了鞋底踩在石阶上的声音,谢昭然就只能听到她的心跳声。
师钰宁一直瞧着两人交握的双手,想着以后。
原本的她,想着要将这份心思藏起来,可是现在她有点不想藏了。
就像刚刚,如果面对看似绝境的情况,就不去试试,那就真的是绝境,真的毫无希望了。
或许,她该努力试试,或许谢昭然能瞧见她的好,或许谢昭然也是能接受这份另类一些的感情的呢?
一路上,两人各有心思,竟是一句话都没说。
到了鹤鸣寺外,谢昭然才松了手,上前同守在外头的姑子说话。
师钰宁瞧着空了的手,心里也好似空了一块。
“阿弥陀佛,施主请收剑。”
佛门净地不杀生也不许兵刃入内,谢昭然知晓这个规矩,刚要照做,落后一步的师钰宁正走到身边,拦住了她。
“糟糕了,我给太后手抄的经文落在马车里了。”
师钰宁面露焦急地捏住了谢昭然的胳膊,微微用力。
谢昭然眸光闪动,有一丝疑惑一闪而过,却还是顺着师钰宁问道:“要去拿吗?”
师钰宁点点头:“当然啊,我可是抄了好几个晚上的。”
一旁等候的姑子浅浅一笑:“施主别急,贫尼可派人替施主去取。”
师钰宁立马横了脸,抬起下巴摆出气势凌人的模样,凶巴巴说道:“不行,你们这些粗人,粗手粗脚的,给我弄坏了怎么办!”
说着她直接拉扯住谢昭然转身就走:“你陪我去拿。”
走了两步还回头看了眼那站着不动是姑子,那姑子一身出家人的打扮,眼里也有出家人惯有的慈悲,只是那笑实在标准,标准得很假。
好像从前师钰宁在宫中,咬着筷子要她学会的得体的笑容。
她冲着那姑子摆摆手:“我们去去就回,你跟太后她老人家说一声,我去拿手抄经不假手于人,是一片孝心。”
那姑子巍然不动,只笑着瞧着两人的背影离去。
师钰宁拉着谢昭然越走越快,匆匆说道:“那姑子有问题。”
谢昭然也猜到了这原因,只是不明白师钰宁如何发现的。
时间匆忙,师钰宁简单解释了一句:“她身上是花香。”
谢昭然立刻明白了,寺庙里日日供奉香火,姑子身上当是浸染了香火之气,她拉起师钰宁,三步跨一步地往下冲。
忽听见身后蓄势而来的一阵风声,不好!
谢昭然带着师钰宁一个转身,与一支箭矢擦肩而过。
二人抬头望去,刚刚同她们说话的姑子,依然端着那张亲和的笑脸,接过身旁人递的箭,按在了弦上。
随着第二箭朝她们射来,鹤鸣寺外墙上探出一排脑袋。
一排排弓箭瞄准了她们。
师钰宁:!又来!
谢昭然勾了勾嘴角,是她大意了。
竟然会觉着刚刚那失了智的刺杀就是煜王最后的反扑,这蠢货倒也没有那么不堪。
只是这手笔不是他一人能做到的。
漫天的箭矢漩涌着杀气朝着他们飞射而来,谢昭然挥动剑花,尽力抵挡。
师钰宁用力劈断差点戳瞎她眼睛的一根箭矢,瞧着源源不断的箭矢,拉着谢昭然一个翻滚,往一旁荆棘丛生灌木茂密的树林里躲了进去。
劈开挡路的灌木,两人衣衫被勾的七零八落,谢昭然快速替师钰宁束好头发,系好碍事的裙摆,艰难地往密林深处跑。
追兵的声音已然越来越近,师钰宁四处张望,也找不着一条好走的路。
“我们往哪儿走?”师钰宁有些不辨方向。
谢昭然指了个方向:“往山下去,山上已经都不安全了。鹤鸣寺怕是整个都沦陷了。”
"啊?"师钰宁惶恐,“那我娘,太后他们怎么办?”
谢昭然:“别担心,若是煜王,必不会伤着太后。”
他要想登基的名正言顺的话,一定需要太后的支持,至于师夫人,煜王也没必要单独为难她。
师钰宁稍稍放了心,她娘没事就好。
“我们今天会死在这儿吗?”
师钰宁苦笑一声,这一波又一波的刺客,一次又一次的刺杀,煜王今日是非要置他们于死地了。
“这倒不一定,我觉着他目的是生擒我们。”
谢昭然这几次交手发现了,对方虽然毫无顾忌,但却没有下死手,想来他们还另有用途。
只是不杀她们,却也不会叫她们好过,有个词,叫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