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京,师钰宁一个好友也没有,算起来,同谢昭然学习骑射这一个月,可能是她来了上京后最快乐的一个月了。
师钰宁又想起谢昭然了,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想来不会如她这般无聊。
她似是有很多事可干,也有很多的朋友。
师钰宁支着脑袋,听茶馆的说书先生又重复起了已经说过三遍的故事。
无聊,太无聊了。
她将面前瓷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喊来小二将桌上她点的茶点干果给打包了。
拎着东西就出了景盛茶馆往城西而去。
盛京的格局以城东为贵,居住着众多达官贵人,而城西则是贫民居住地。
不同于城东动辄四驾马车可并行的宽阔马路,城西道路狭窄,屋舍低矮还错落,瞧着很是紧凑。
但也因此显得很有人间烟火气。
师钰宁径直去了西朔街道的如意面馆。
一进门,就瞧见了在柜台后看书的陆闻洲。
只见他头也不抬的随意招呼道:“欢迎光临,本店主打江南特色小面,有各种浇头,餐牌在墙上,看好了同我点餐。”
这些话似是说过了千百遍般,说得十分的顺畅流利。
师钰宁好久没来了,看到好友似乎很是适应如今的生活,心情舒畅了许多。
“一碗面,招牌浇头都给我来一份~”师钰宁大气地报了需求。
陆闻洲听到熟悉的声音,目光从书本上移开,抬头看见是师钰宁,眼里闪过惊喜。
“你怎么来了?”他似是有些不可置信般惊呼道。
师钰宁故意板了脸:“怎么,我来不得?本小姐今日可是带够了钱,还不赶紧把招牌端出来。”
陆闻洲笑着看她唱念做打般,还拍了锭碎银子在桌上。
“只盼你多来几次,倒也好叫我们这小小面馆不愁生意。”
师钰宁闻言一顿,走到了柜台前,颇有些担心问道:“面馆生意不好吗?”
陆姨的手艺这般出众,没理由上京的人不喜欢呐。
他们母子二人是师钰宁拜托了他爹娘一同带上京的,师钰宁就觉着她有一定的责任看顾着他们过得好不好。
她朝着面馆里看去,七八张桌子只坐了零散几个客人,师钰宁不知道这是因着过了饭点,还是面馆的生意就是这般的萧条。
陆闻洲见师钰宁紧张的模样,心头一暖,笑得温和:“挺好的别担心,只是似你这般,上来就要全部招牌浇头的大客少。”
师钰宁听她这么说,松了口气,随后笑道:“我这不是是好久不曾吃到陆姨的手艺,有些想得慌么。”
“既如此,为何这么久没来了,可见说的不是实话。”
师钰宁连忙辩驳:“你可别冤枉我,我这是最近有事抽不开身。”
陆闻洲显然不信,师钰宁如今是侯府千金,又没有什么需要干的活,哪里就有这么忙。
他们说话间,陆母听着声响从后厨走了出来,见到师钰宁亲亲热热迎了上来,脸上笑容就跟迎春花一样灿烂。
“我就听着像是宁宁的声音,宁宁你可好久没来了,今日想吃点什么,姨给你做。”
师钰宁同样笑得一脸灿烂:“陆姨做的我都爱吃,我不挑食。”
她可不是谢昭然,有那么多忌口。
陆母听了很是开心,让陆闻洲陪着师钰宁去后院聊天,前头她来顾着就行,正好如今也过了些饭点,面馆里人不多也不忙。
陆闻洲看了眼面馆里的顾客,自从师钰宁进来后,他们的目光就一直粘在了师钰宁身上,他有些不喜。
带着人去了后院,才松快了些。
师钰宁还是那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样子,出门也不知带个帷帽。
陆闻洲等师钰宁坐下后,给师钰宁倒了杯热茶,才好好打量起了师钰宁。
她今日身着一身鹅黄色窄袖春衫搭了同色系半臂,梳了个简约的单髻,缀以几朵杏黄色仿生花,瞧着简单朴素了些但都很合师钰宁天真娇憨的气质。
而且陆闻洲觉得师钰宁这回来比之上回又有些不一样了,如今好似还多了一份大家闺秀的娴静做派,喝茶不再大口闷,拿着杯子小口在抿。
“你如今倒真是同从前很不一样了,那个在乡野肆意惯了野丫头,如今到真是个名副其实的侯府千金了。”
陆闻洲发自内心地感慨道,语气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师钰宁就当他是夸赞,一概应下了,毕竟也被皇后拘在宫里学了一个月的规矩,近日又同谢昭然相处了一月。
离得这么近,怎么也被熏陶了一些日常习惯。
老话不是说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听到师钰宁说最近这么久没来,是去了东宫,陆闻洲立刻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