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桌的晚餐就这样静悄悄地宣告结束了。
茶余饭后间,徐文斌突然起了个话题:“哎,大伙儿,我们差不多认识也快一天了,要不就轮流自我介绍一下吧?”
贺秋捂着脸:“救命,这是什么老土的活动。”
林子合笑着:“闭嘴吧你,小心我待会推举你第一个讲。”
贺秋翻了个白眼,“不是我说,这算什么活动啊?还不如各回各家,我还能打两把游戏。”
两人私下悄悄吐槽着,这边的徐文斌已经自告奋勇介绍起自己的基本情况了。
万遥死磕面前那盘花生米,细细听着平淡的聊天内容。
魏蓝和谢潇潇的年纪不算大,是同事,也是朋友,故才约好年假同游云南。
林子合和贺秋的年纪更小一点,均是才毕业的高校学生,因为还未找到合适的工作,迷茫期正好出来透透气。
安丽萍和付宇鹏自营一家餐馆,上个月月底遇上天然气管道修路,正好歇业出来放松放松。
反而是徐文斌和徐婕两人比较神秘,并未分享这趟旅程的真正目的,小孩的母亲为何没有陪同,竟然也成了一个未解之谜。
转了一圈后,最后来到了万遥这里。
徐文斌猜测道:“你这小姑娘的年纪应该也不大吧?”
万遥搁下筷子,随后应了句,“不小了,跟林子合他们差不多。”
林子合问她,“我们00年的,你也是?”
“大差不差。”万遥说得很笼统。
楼梯边的栅栏旁多了道黑影,程青盂闻言熄掉了手机屏,整个人彻底隐匿于黑暗中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姑娘应该是04年的,满打满算也才十九岁。
这岁数也刚念大学吧?
第8章 玩不过她
“你也是因为没找到满意的工作,所以迷茫了?”魏蓝双手撑在桌面上,冰冷的手心托着发烫的脸颊。
“算是。”万遥笑了笑,“我前面刚刚离职。”
“那你之前是做什么的?看你这么漂亮,是做美容行业的吗?”
万遥摇了摇脑袋,眼珠一转,“不是,我在厂里打工。”
魏蓝和谢潇潇默契地对了个眼神,其中的意味颇为深长。
“那你在什么厂上班?”
徐文斌倒是没什么恶意。
万遥细细思考着:“我也没念过什么书,初中毕业之后呢,服装厂、电子厂、制药厂……都去待过一阵子,时间倒是不算长。”
“那你父母就放心让你一个小姑娘,独自在外面闯荡拼搏啊?”
徐文斌也是有女儿的人,听万遥这般说来,不免有些担心她。
铁锅里的麻椒鸡汤只剩浅浅小半锅,锅边缘糊上了一层不明黏膜,吃剩下的土豆和藕片全部沉进了汤底。
万遥微微侧了下腰,平静道:“我没有父母。”
这话一出,在座的人都怔住了。就连咋咋呼呼的安丽萍,都条件反射瞪大了眼睛,张着嘴久久合不上。
隐匿于角落里的黑影,极其难得的动了下,有些烦躁地跺了两步。
“哎呀,你们别这样看着我。”
万遥神情自若地笑了笑,用手捡了粒花生米扔进嘴里。
“不好意思啊,我也就随口一问,你可千万别介意。”徐文斌忙着给她道歉。
万遥嚼着花生,依旧客客气气的:“这又没什么,都是每个人的经历嘛。”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是跟着大伯和大伯母长大的。但我这人吧,特别叛逆,从小就爱跟同学争吵打架,还总跟街头的混混们称兄道弟,抽烟、喝酒、逃学、早恋一样不落。中考之后,我就跟着同学去了广州,大伯他们呢也管不住,也就放任我自生自灭了。”
徐文斌叹了口气,又道:“你这斯斯文文的模样,也瞧不出这么喜欢折腾啊?”
万遥说得情真意切,又摆了摆手,“害,那都是之前不懂事,瞎胡闹见不得人的过往。现在肯定就要收敛很多啦,但我这人性格确实有些古怪,接下来的行程,还请大家多多包容啦。”
“好好生活。”徐文斌以茶代酒,以长辈的口吻奉劝道,“大哥用茶敬你一杯。”
“谢谢。”万遥举起茶杯跟他碰了下。
其他人听她这么一讲,都默不作声地坐着,尴尬得东张西望着。很快,就有人挑起了新的话题,将方才的沉重逐一翻篇儿。
林子合若有所思地玩着手机,停在游戏界面再无其他动作,他的脑子里里循环着万遥方才的话。原本以为她与自己算是同路人,没想到成长经历竟然差了这么多。
身旁的贺秋抬手敲了敲他的手机屏幕。
林子合抬头不解:“做什么?”
贺秋只用口型道:“看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