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窈我没醉。我虽不记得从前我的酒量如何,可喝酒之前我其实心里也没底。不过我确实没醉,阿窈我接下来的话你切莫当我是醉话在胡言乱语。”
江寻直勾勾盯着她,神色极其认真,银白的月光落在他的面庞,长睫在眼下形成阴影。
“阿窈,我心悦你。”
这句话说出口,带着林窈可以察觉到的微微颤音。
林窈望着他,凝视出神,思索了一会儿,面色沉重地开口。
“你有没有想过,你失忆前可能已经有了家室?你说这样的话,那她们怎么办?”
“而且,我有孩子你是知道的,可能我说的棉宝的身世是假的被你识破,可我已定下婚约是板上钉钉。”
林窈稍稍顿了顿,为难的开口说出那句会重伤他……和她的话。
“你我注定无缘无分。”
江寻看着她,目光灼灼,眼神清明,冷峻面庞不再故作和煦笑容。这副面容林窈再熟悉不过了。
“阿窈,我尚未娶妻也无妾室。至于你婚书上的那位丈夫,他配不上你。他早已在盛京娶妻再娶,已是当今圣上的乘龙快婿。”
“你怎么知道?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面对林窈的连连质问,江寻没有心虚,反而长舒了一口气。
他终于可以向她坦白了。
“阿窈,我前些日子便想起了一些从前的片段,原谅我没有及时告知你,原因是我记起的都是断断续续的,例如我的身份,江寻这个名字。
阿窈,我知道你给我取这个名字不是巧合,是因为与你有婚书的你的名义上的丈夫叫做江寻。也许我对你另有用处?但江寻我清晰地记起他是当今圣上幼女——朝阳公主的驸马。
你兴许以为我所说不过巧合,就算驸马也叫江寻不过是同名罢了,可是驸马是鸿金之战立了军功的将士,在庆功宴上被公主一眼相中选为驸马。”
第30章 坦白(二)
瞧着林窈从疑惑变得明朗,眉头也渐渐舒展。
原来她素未谋面的那位丈夫已经另娶,那她利用他洗清名誉便也不过分了。
只是……
林窈沉思片刻,面容似湖水般平静,没有因他的话掀起一丝涟漪,反倒是海棠面容浮出绝情。
“你我之间,身份云泥之别,是不可能的,郎君若是记起了从前,便早些离去对你我也是好的。”
江寻哑然失笑,对她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他并不觉得惊讶,反倒是,意料之中?
“阿窈,我心悦你!我不在乎你的过往,我只知道我受伤时你的满眼心疼,你熬夜救我!我知道的,你对我的心意我都知道的!”
说着,江寻抬起手扶着她的肩,慢慢抚上她的脸庞,他倾身缓缓贴近。
感受扑面而来的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林窈愣坐着一时没想到要躲闪,当他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时,她这才下意识地扭头。
唇瓣蹭过她的脸颊,感受到柔软触感,江寻忽然惊醒,见她躲闪,失落着道。
“是我唐突了。”
林窈怒视着他,冷冷道:“带我下去!”
江寻还想再说什么,但见她一脸决绝,只能揽着她的腰将她带下去。
脚才沾地,林窈一把推开他,冷声交代了句“照顾好三哥。”就头也不回地扭头回了屋子。
江寻站在原地,嘴角噙着笑,黑曜石般的眼睛散发光芒,晚风扬起他的发丝、绛色衣袍,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阿窈,酒能帮着骗人,可你未喝酒,你骗不了我,你心里有我。
次日一早
林窈留下字据,背起一只小包袱,不顾江寻宿醉,暴力将他喊醒。
“阿……阿窈,你要赶我走吗?”江寻揉揉惺忪的眼睛,头又沉又痛,他半眯着眼晃见背着包袱的林窈,吓得他猛然瞪大了双眼,顿时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不赶你,郎君走或留,待郎君还清白纸黑字的字据,自行决定。”
林窈瞥了眼地上的三哥,见他睡得正香,不想吵醒他,轻声道。
江寻捏住被子的一角,掀起被子,起身坐在床边,看向林窈,目光灼灼。
“那你背着包袱不是要赶我走?”
“郎君来到这里时身无一物,哪儿有郎君的衣物能拾掇的?”
“还有……”林窈低头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冷声道:“郎君的身份想来非富即贵,应当是晓得礼义廉耻的,只穿着一袭中衣这般大大咧咧的在女子面前,着实是影响不好。”
“穿好衣裳,还请郎君快些洗漱,在郎君还清字据内容时,还请郎君继续在店中做事还债。今日你和我去林家村。”
说罢,林窈的淡紫色裙边消失在门边,收回视线,江寻自嘲地笑笑,姜津年,带兵打仗你从不惧,怎的今日一小娘子背了个包袱能把你吓成这样……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