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画着浓妆,但那双眼睛细长明亮,看着却有些似曾相识,只是她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何处看到。
难道他真的是专业唱戏的?
的确是某个梨园里唱戏的小生,她曾经去听过?
“那姐姐觉得怎样才算有趣?”楚兰舟正剥着橘子,听到秦泛的叹气声,抬头望了她一眼,一向清明的眸子,此时却像蒙了层迷雾般。
“传闻章瑜离的脑袋被砍下来,送到了杨府,我还以为会扮作寿桃送给杨迟衣呢,结果竟然不是。”秦泛又摇了摇头,一脸的遗憾。
“那个蟠桃里,装的的确是人头。”楚兰舟将剥好的橘子递到秦泛的面前,洁白无暇的手指,因沾染上了橘色,反而像暖玉般温润细腻。
“宝宝的手真好看。”秦泛从楚兰舟的手上接过橘子,看着面前的手,顿觉心里痒痒的,好想放进嘴里咬一咬,定比这橘子美味多了。
“贫嘴。”楚兰舟的手指微缩,又紧紧地攥进手心,只是刚剥完橘子的手黏黏的,握着很是不舒服。
楚兰舟眉头微皱,拿了湿巾细细地擦了擦。
秦泛一手支着下颌,一手拿着橘子,就这么认真地看着楚兰舟擦手。
仿佛她擦的不是手,而是一件工艺品。
“还看。”楚兰舟擦净了手,见秦泛还盯着她的手看,脸上又泛起了红晕,忙拿过一本书翻开,将手掩在书面下。
“因为好看才看的呀,一般人我才懒得浪费眼力呢。”秦泛一副她被占了便宜的模样,满是傲娇。
“抱抱。”没等楚兰舟再开口,秦泛挪到楚兰舟的身边,搂住她的腰,握着她的手,一脸满足地把玩。
虽然美色误人,可她却没忽略刚刚楚兰舟说的话。
“你怎么知道那个蟠桃里装的就是章瑜离的人头?”秦泛也怀疑过,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蟠桃,不过既然人头已经送到了,为何不直接送到杨迟衣的面前呢?
“血腥味很重。”楚兰舟道。
楚兰舟的嗅觉异于常人,尤其对于血腥味更是敏感,所以后面她才拉着秦泛离戏台站远了些。
“我觉得那个刺客认识姐姐。”楚兰舟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原本她没打算现在和秦泛说,不过既然她聊到了这里,她便说出心里的疑惑。
“哈?他认识我?”秦泛愣了愣,眨巴眨巴双眼望着楚兰舟,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了疑惑。
“她看着你的眼睛,不像是陌生人,反而带了些崇敬?”楚兰舟最后也没看懂那个刺客的眼神,不过这种眼神她却不陌生。
当年她做生意时,那些起初对她不服的人,被她收服之后,都会用这种眼神望着她。
所以她才会那么确定,那个刺客认识秦泛。
“认识我的人可太多了,说不定又是什么时候救下的人。”听楚兰舟这么说,秦泛也觉得熟悉,但是十几年过去了,真让她想起某个人来,还真不容易,倒不如不想。
若那个刺客真的认识她,不用她去寻,他自会自己找上门来。
既然终究会见到,那她只要等着就行,干嘛还费那个时间去猜?
虽然秦泛的话的确不错,但这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就这么让人牙痒痒呢?
还好楚兰舟足够了解秦泛,不然也被她这副欠揍的模样给气到了。
“你呀。”楚兰舟抬手点了点秦泛的鼻尖,无奈又宠溺。
“本来就是嘛。”见到楚兰舟又笑了,秦泛更加蹬鼻子上脸,脸皮更加厚了。
“是是是,姐姐本来就是有千人追万人迷。”说不过就加入,楚兰舟也跟着夸起来。
“嘿嘿。”这回秦泛终于不好意思了。
两人在杨府没吃多少东西,刚离开杨府,秦泛便让人快马回来准备午饭。
所以刚回到将军府,还没到厅堂,秦泛便闻到了饭香。
两人重新用了午饭,便回房打算小憩一会儿。
可这一睡,便睡到了月挂枝头。
窗外,月色如水,夜风拂过,树影婆娑。
房内,秦泛搂着楚兰舟睡得正香,倏然睁开了眼,望着屏风的后面,仿佛能看到一个人影。
秦泛想起身去看看,却见楚兰舟睡得正想,不忍吵到她,只瞪大了眼睛继续盯着屏风。
再细瞧,又仿佛没有人影,只是屏风上的画借着月色投在地上的剪影。
“姐姐何时醒的?”楚兰舟眼睛微微睁开,视线逐渐恢复清明,便看到秦泛一眨不眨地望着前方,轻声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久的缘故,原本清亮的声音变得有些慵懒。
“我也刚醒不久。”秦泛从远处收回视线,慢慢坐起身,将楚兰舟拦在怀里,又道:
“醒一醒困,一会儿一起去用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