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觉得温云长这个人如何?”太后想到此次同行的一个小将军,这个人还是当初秦泛做武举副考官时选拔出来的,后来更是秦泛亲自培训。
当初她看他不错,憨厚老实,武功和谋略虽不是最好的,却很合她的眼缘,便让他跟着苏明,去战场上立些功回来,也好封赏重用。
“温云长家世清白,有勇有谋,不过有时候过于莽撞,好在知错能改,学习能力也不错,是个不错的将军。”秦泛中肯地评价。
太后点了点头,又问了秦泛一些其他的,秦泛回答得都不偏不倚,滴水不漏。
将近晚时,秦泛再三推脱,才婉拒了与太后一同用膳。
回到将军府后,秦泛与楚兰舟说了她和太后在宫里的谈话。
根据太后的话来看,的确不知她打算如何对苏明,甚至会给她们一种要封赏苏明的感觉。
可两人直觉上,总有一种不安。
或许是当年秦羡君之死对她们的影响太大了。
为了以防万一,楚兰舟派了些墨影殿的人,暗中保护苏明和苏钰,护送他们平安回长临。
此时苏明带着大军正好抵达边关,苏明也因为粗衣人和秦泛的话多了些警惕,留在身边的都是可靠之人。
大军行了大半路程,也丝毫未遇到什么刺杀之事。
毕竟他带领近二十万大军,不论是刺客或者山匪都会绕道而行,谁又会上赶着送死。
即便如此,苏明也丝毫不敢松懈,越靠近长临反而越发小心。
苏钰不知苏明的担忧,想到再过几日便能见到钟晚宁,心里便止不住地开心。
这次她在战场上立了不少功,论功行赏至少能官升两级,封个大将军。
用这份军功换她和钟晚宁的赐婚圣旨,绰绰有余。
月光下,苏钰掏出贴身的玉佩,细细地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这枚玉佩是她临行前,钟晚宁送与她的,是她从小的贴身之物。
她说,这只是让她暂时保管,等她平安回朝之后,再亲手还给她。
苏钰知道这是钟晚宁让她承诺,不论如何一定要平安回来。
回来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但是玉佩到了她的手里,可就别想再要回去喽。
以后不仅玉佩是她的,她人也是她的,当然啦,她所有的东西也都是钟晚宁的。
“再过七日我就能见到你啦。”苏钰亲了一口手中的玉佩,又小心地藏在心口处。
“苏将军,元帅正找你呢。”温云长一路小跑,四处打量,看到坐在树底下的苏钰,立刻快跑上前。
苏钰听到身后的声响,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随着温云长一同去帅帐。
走到帅帐前,温云长并未跟着一同进去,守在帅帐外。
帅帐内,苏明双手背在身后,背对着帐门站着,不知在想什么。
“父亲,您找我?”苏钰恭敬地抱拳行礼。
苏明慢慢地转过身,看到一身银色铠甲的苏钰,浑身散发着冷冽杀伐之气,心中骄傲却又满是心疼。
她若是生在旁人家,此时应该穿着罗裙戴着朱钗,与朋友们逛街玩乐,而不是像此时一样,身穿铠甲,手拿刀枪,从死人堆里杀出来。
“今夜你带上一队人马,乔装打扮,先秘密回长临。”苏明收回神思,扯了扯唇角想露出些笑来,可触到苏钰的眼神,又习惯性地板着一张脸。
“为什么?”苏钰凝眉,很是不解。
马上他们便要回到长临了,好好的她离开军队做什么?
“快到长临了,长临最近不太平,你先离开我比较放心。”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两人的提醒,虽然这一路上他们都平安无事,可越接近长临,他心里却也越发得不安。
他是一军的元帅,没办法离开,但是苏钰不同,若是真有什么不测,他至少可以保住苏钰。
“之前在伏俟,太傅临走前也叮嘱我,小心太后。当年秦元帅也是在回朝途中,被问罪贬斥,最后死在了任职的路上。”当年的事虽然很多人闭口不谈,但是私下里都为秦羡君抱不平,可抱不平又怎么样?他也只不过是皇权之下的牺牲品。
他打退了北疆,打败了吐谷浑又如何?
太后若是忌惮他手中的军权,莫须有的罪名都可治他的罪,更何况他曾经有罪?
“那父亲你呢?”苏钰也知道当年的事,若真是论起罪来,苏明的罪比当初秦羡君的罪责要大得多。
“你先离开,我身后还有二十万大军,不会有事的。”苏明摆了摆手,又道:“今夜连夜便出发。”
苏钰有些犹豫,还想再说什么,苏明却转了身,只留了个背影给苏钰。
“是,父亲。”苏钰深深地望了苏明一眼,转身离开之际,又道:“我们长临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