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兰曾是晟颜卿最信任的人,他跟在她的身边,能阻不少闲言碎语。
“宫里太医也未查出?这些太医都是干什么吃的,当年先帝便是中毒而亡,如今......”秦泛戛然而止,望向管家的眼神也变了:
“管家这次要选的帝王是武珝?”
“不是我选,而是花家选的。”管家道。
“花家?哪个花家?”秦泛知道管家口中花家并未如今花渊微的花家。
“这个小姐便不需要知道了,花家的职责便是择能者为君,武珝以后会为帝,这不也正是小姐当初让将军去接她来将军府的原因吗?”管家躬着身,态度恭敬,可话中的意思却毫不客气。
“小姐也不必派人去查,查不到的。”管家又道。
当年储殊词和花漓漾既一同培养了储君,继承帝位,也在暗中培植势力,若是帝王无能,便推翻另选。
如今已过去了近千年,朝代更迭,唯有暗中的花家一直长存。
“管家为何要告诉我这些?”明明管家像之前一样搪塞过去便好,却主动将‘花家’托盘而出,若是让有心之人知道了,这个择能为帝的花家,也不知还能隐世多久。
“对小姐,我可是向来知无不言的。”管家捋了捋胡须,笑着道。
秦泛翻了个白眼,知道再如何问,也问不出什么,便省了口舌。
“当年先帝中毒,是不是也有文心兰的功劳?”秦泛听了管家的话,又怎会不懂。
“明明是晟颜卿要毒害亲兄,如今也只是自食其果,关心兰何事。”管家护犊子般道。
文心兰是他自小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当年他本是将他安排在晟颜宏的身边,他却选择了晟颜卿。
后面不仅进了宫,博得了晟颜宏的信任,更是历经三帝,又到了武后身边伺候。
这份远见,也不枉他自小带在身边。
“那你可知楚兰舟现在在何处?”秦泛这才想起,她找了楚兰舟一个多月,竟然将管家的神通忘了,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焦急又期待地问道。
“小姐不是已经派人入海去寻了吗?”管家叹了一口气,这次他的确无能为力了。
秦泛摆了摆手,颓然地坐下。
是啊,她已然让钟晚宁入海去寻了。
三日后,秦泛着白衣站在百官之首,观先帝入陵。
她从边关大败吐谷浑至今,不到三年时间,她已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傅之位。
如今幼帝尚在襁褓之中,太后、长公主和太傅共同辅政。
无人知太傅要辅佐太后称帝,更无人知太傅与长公主暗中一直是盟友。
朝中原本的杨、花两党在这场帝位更迭之中,早已元气大伤,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仍不可小觑。
唯有徐进冲一人,自请入皇陵为先帝守陵三年。
一月后,幼帝登基。
秦泛进宫面见太后。
“太后,太傅求见,已候在殿外。”文心兰进殿禀告。
“快请她进来。”武珝眸中一亮,脸上瞬时露出一分喜色。
当年她尚未成年时,秦泛是将军府的表小姐,她也只是寄人篱下的孩子,她无意听到秦泛说她是未来女帝时,心中只有恐惧。
如今仅过去了十四年,她竟然真的快做到了。
她虽是太后,却已然把持着所有朝政。
秦泛本就是要辅佐她登帝位,她被封太傅,有辅佐幼帝之责,幼帝尚小,此时要辅佐的自然是她。
至于长公主,当初先帝让她辅政,也不过是因她的皇室公主身份,未免将来皇权会落入她的手中,来防她的罢了。
且晟颜卿向来擅用帝王之术,三人互相牵制,才能保朝堂真正的安稳。
不过他却不知,秦泛乃是她这边的人,这皇位终有一日是她的。
秦泛身着黑色太傅官服,长发披在腰间,头上仅用一根黑色发带束发,并未戴管帽,而是梳着最简单的女子发式。
“参见太后。”秦泛躬身,行了一个拱手礼。
“秦姐姐不必多礼。”武珝抑制着心中的喜悦,抬手道:“你们先下去。”
殿内宫女太监退下后,武珝立刻上前拉住秦泛的手,黑眸发亮,像是炫耀她的战利品般,道:“秦姐姐,我以后真的能坐上帝位。”
当初若不是秦泛的话,或许她真的就认命地在感业寺中度过下半生了,又怎会坐上今日的位置。
她此时虽然只是太后,但不用十年的时间,她定能让朝臣拥她为帝,幼帝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娃娃,不足为惧。
即便朝中有拥护幼帝的大臣,杀了便是。
“是啊,秦泛先恭喜太后了。”秦泛嘴角微弯,也扯起一抹笑,恭喜道。
若是当年她知道,武珝会以这种方式称帝,她还会不会说出她是未来女帝的话了,又会不会想辅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