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语盯着两人紧握的手,又抬头望向晟颜柔的脸,往日明媚灼灼的眸子,此时却透着局促不安。
她何曾这般过?
这便是她想看到的吗?
云舒语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她怎样开心便怎样吧,
想明白之后,云舒语反而松了一口气,眉眼慢慢舒展开,唇角也露出了笑:
“几年前我便想为她选夫婿,只是那时有些不舍,如今再是不舍,也不能耽搁了她的终生大事。”
“也对。”晟颜柔忙点头应和,又道:“府中不少老人也未成婚,来日我也让雪澜问一问她们可想成家,若是想成家离府,我也放他们离开。”
云舒语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可晟颜柔却急了,想向云舒语坦白,却又不敢,只不安地道:“姐姐,我们去竹园吧?”
“好。”云舒语站起身,主动牵着晟颜卿的手。
晟颜卿亦步亦趋地跟在云舒语的身后,时不时打量云舒语的神色,却见她面色含笑,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
她好像一直都这般,脸上总是带着浅笑,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
这也是为何当年她见到她的第一面,便会喜欢上她,想把她留在身边了。
她向三皇兄央求了许久,才封了她为郡主,做她的伴读,建府后更是跟她一起搬到了公主府。
“公主,你想做什么事随心去做便好,祸兮旦福,我都会一直陪着公主。”云舒语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望着晟颜柔。
刚听到文殊兰的话时,她的确很震惊也不解。
可那时她脑中出现的第一个念头却是送殊兰离开。
从始至终,她从未想过会离开公主。
只是刚知道公主的另一面,她需要时间来消化,也幸好,秦泛来了。
否则,她也不知会和公主说些什么让她后悔的话。
“姐姐,真哒?”晟颜柔扶着云舒语的肩膀,双眼发亮地望着她,眼中又惊又喜。
这句话,之前她从未对她说过。
云舒语抬手捋了捋晟颜柔耳侧的落发,捏了捏她的耳朵,眉眼弯弯,点头道:“真的。”
“我一定好好地给殊兰物色个好夫君,以后殊兰不在,我再给姐姐找一个更贴心的侍女。”晟颜柔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此时却万分庆幸留下了文殊兰。
“好。”云舒语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其实在文殊兰告诉她之前,她对晟颜柔也有些怀疑,只是她选择不闻不问,时常念经祈福。
“姐姐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地牢里看一看?”晟颜柔像个献宝的孩子般,把她认为最有趣的东西都和云舒语分享。
“不...不了,我打坐的时间到了,该回去了。”云舒语摇了摇头。
“那我陪姐姐一起。”晟颜柔刚与云舒语坦白,云舒语不仅没怪她,甚至会一直陪着她,心里正痒痒的,激动难耐。
既然此时去不了地牢,去佛堂静心也是好的。
“好。”云舒语点了点头,再次牵起晟颜柔的手。
晟颜柔跟在云舒语的身后,慢慢地与她并肩而行,十指相扣。
“管家此时在何处?”秦泛刚进了将军府,便遇到府中迎面走来的侍从,立刻问道。
“管家在书房,刚刚说若是小姐回来,便去书房找他。”侍从像是单独等她一般,恭敬道。
秦泛点了点头,步履珊珊地往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并未关上,秦泛在门前停下了脚步,放缓了呼吸,才踏进房中。
管家面向书架,手中正翻着一本书。
“管家知道我今日会来到你?”秦泛走到书桌前站定,对着管家的背影道。
管家转过身,将书扣在桌上,抬眼望向秦泛,直言道:“此案你不能再查了。”
“为何?”秦泛凝眸望去,不解道。
“钟家之案,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管家道。
“我知道,可看了那么多卷宗,我也知他们本无罪。”秦泛道。
“他们无罪之事,不止你一人知道,也不仅你一人能查清,为何皇帝之前不让别人查,偏偏此时交给了你。”管家提醒道。
秦泛自然知道,钟家之事至少涉及杨、花两党,此时没人想引祸上身,可终有人要还钟家一个清白。
她便来做这个人。
即便此时她不是刑部侍郎,也不是大理寺卿,她也会去查。
“管家可知十年前宫里到底发生了何事?”秦泛没再回答管家的话,问道。
“你真的决定了?”管家像是没听到秦泛的话一般,再次问道。
“晟颜柔十年前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了花渊微?”秦泛也对他的话毫不理会,继续问道。
管家凝视着秦泛许久,在她坚定的目光中叹了口气,将他面前的书拿起来,合上,递给了秦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