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件?”
阿姨替姜淮翻找,“喏,灰蓝色这件。”
姜淮目光在衬衣上定了两秒,静静收回,“先放这儿吧。”
“嗯,好的。”阿姨知道先生的私人用品,向来是他太太在打理,并未多想。
晚上周羡南回到家,姜淮已经洗完澡出来。
她穿了件新睡衣,以前没上过身。抹茶绿的颜色,弧形的领口由小花蕾丝边点缀而成。直角肩上系着吊带,衬得皮肤白皙细腻,吹弹可破。
随着走动,裙摆在她膝盖处轻柔扫动,荡漾起了翠色涟漪。
她是有一点纯欲天赋在身上的。
“吃饭了吗?”她问。
“嗯。”他目光从姜淮脸上,滑落至她的锁骨。
喉结随着应声,上下轻震。
姜淮替他脱下外套,放到床边,又剥起了他里面穿的那件厚织宽松毛衣。
还没等周羡南反应过来,她已经开始帮他解着内搭的衬衣纽扣。
周羡南眼眸深了深,顺势抓住她的手,嗓音沉哑,有种磨砂般的颗粒感,“做什么?”
姜淮将他的禁锢撇开,往下解着纽扣。他每天都会运动,身材匀称矫健。紧实的肌肉在腹部微绷,随着略沉的呼吸,轻不可见地收缩着。
最后一颗纽扣被解开,他衣襟大敞。清晰可见的,有一根青筋从他的西装裤内延伸至腰侧。
“我看看。”她嘴里三心二意地答,也没有明确说要看什么。
“别这么急,我还没洗澡。”他配合着她,岔开长腿,方便她的动作。
姜淮将衬衫从他肩头往下拉,衣服半褪,灯光打在他肩背流畅的肌肉线条上,散发着满满的荷尔蒙。
她倒是一本正经,将他的上半身观摩个遍。最后帮他把衣服拉好。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好了,你快去洗澡,我先睡了。”姜淮当作无事发生,就那么转身上床。
趁这空档,周羡南双手箍住她纤细的腰,虎口卡在她胸口线条边缘。
他的手又大又长,刚好把她的腰圈个严实。
姜淮猝不及防地惊呼一声,挣扎起来,刚吹干的头发在他手背上扫动,“你干嘛,快放开!”
周羡南灼热的呼吸炙烫在她颈窝,“你把我搞得升、旗,就想睡觉?”
升、旗......
姜淮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脸上爆红。
“是你自己瞎想,我只是看见你的衬衣上有血渍,确认一下你身上有没有伤口。”
“上半身检查完了,我要不要把裤子也脱掉?”
听听,这是一个大公司掌权人应该说的话吗?
姜淮贴着他,转了个身。两人胸前挤在一起,腾腾的热气,从相接的地方冒出。
她五官柔美,看人时,也有一份纯真与温和。仿佛落入她瞳孔的,都是美好事物。
于是人便容易起私心。被她长久看在眼里,该多好。
“你的衬衣干洗回来了,上面的血渍没有洗掉。我就想看看,你到底哪里受伤。”姜淮当然知道他毫发无损,这么说,只是做铺垫而已。
周羡南这才发现床头有一件灰蓝色衬衣。
“上面的血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
“福利院的一个小孩儿,白血病。他凝血功能不好,出血后一直止不住,抱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失血性休克。”
姜淮忽然想起,福利院的孩子手工做的贺卡。
她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故事。
“孩子好转了吗?”那么小的男孩儿,又没有父母,想想就让人揪心。
“已经醒了,就这两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
听他这么说,看来是跟进过后续的。
姜淮如水的目光,慢慢扫过他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但就是觉得,多了很多人情味。
他本来个子就高,此刻她眼里,形象更为挺拔。
“看什么,刚刚不是还说想睡觉?”
“就是觉得有人眼神不太好。”
“嗯?”
“你和那男孩儿,长得一点也不像。”
周羡南不禁拧眉,“孙小虎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能去看看他吗?”
周羡南望进她眼眸中,里面清澈得像碎光闪耀的湖面。她的确没有什么试探的心思。
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回绝:“没必要。”
说完,退开一步的距离,把那件洗不干净的衬衫扔进垃圾桶,拿了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姜淮隐隐能感觉到,福利院的事情,他并不想摊开和她讲。
可是她并不觉得失落。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见光的禁地,更何况心思隐藏得极深的周羡南。
清晨,周羡南吃完早餐,便出门。
他约了人谈事情。
姜淮怀疑他有工作狂基因,连春节也不肯放过自己。